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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的一个清晨,城门刚刚打开,一支骑军簇拥着一员大将驰出大都南门,他放慢马速回首看看高大的城楼轻叹口气,向行礼的军卒轻笑着挥挥手,通过吊桥上了大路,向南而去。
伯颜不是第一次离京,但此次离开心中确是五味杂陈,有些酸楚。此行名义上是奉旨前往开封,统领河内诸军,其实大家都清楚自己是被贬嫡出京。因此没有朋友相送,没有亲人告别,随行的也只有一个百人队,可谓凄凉。
想当年自己奉命伐宋,统帅二十万大军,大汗率众臣亲送。俘南朝幼帝及太后返京,大汗又领众臣亲迎。而后又多次领兵出征,平定西北诸王之乱,前往旧都和林抚军,镇压反叛。皆是众臣出城相送,置酒饯行。那是何等的风光,但现下一切皆是过眼烟云,年过五旬还要被贬窜出京。
伯颜想想自己半生为大元南征北战,执掌中书,一直兢兢业业的为国操劳,而终被大汗所忌罢职逐出京师,心中还是有些悲凉。想想这段时间,自己并未有大错,却遭到众臣的弹劾,明面上看是因为处理阆中事件有过,但他也明白是因为卷入了储位之争。
汗位之争向来是残酷的,伯颜十分清楚这一点,自成吉思汗开创蒙古国以来,只有窝阔台汗是顺利传位,余者皆是充满血腥,兄弟反目,叔侄相残。每次动乱蒙古帝国的实力都会被削弱,引发新的分裂,而真金继位虽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但被南朝所乘,夺取了江南。
内心中,伯颜并不愿意搀和皇家之事,只想做一个重臣和孤臣。但是现下的情况,他清楚蒙元再经不起一场大的动乱。而想顺利完成汗位的交接,只有用汉法,依其制度完成皇权的过渡,虽然汉法也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可总能缓和当前朝廷剑拔弩张的局势。
而真金向来崇尚汉法,当朝也多重用汉臣,因此伯颜以为其意属嫡长子甘麻剌,欲立起为储。且真金又以甘麻剌为大都府尹,这与南朝以皇储掌京师事相仿。可见虽未明确为储,但种种迹象表明储位非甘麻剌莫属,伯颜自然在李谦等人一力拥戴其的时候,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现在想来,伯颜以为自己落到如此地步,还是有两处轻忽了。
其一,自己在立储的问题上,他没有标明自己的立场,以致拥立甘麻剌的汉法派,及拥立铁穆耳的旧宗王派皆认为他不是自己一方的人。而他又权倾朝野,深得大汗信任,有左右局势的能力,一旦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将导致他们一方落败。所以他为两方所忌惮,都欲将自己打落尘埃。
其二,在布置入卫的宗王问题上,采用何种方式安置,他与真金产生了冲突。他是按照前强、中弱、精锐警卫京师的方式,这样在南军进攻时,一线部队不至于一触即溃,为调集援军赢得时间;而一旦外围失守,或是损失惨重,南军这时也失了锐气,居中的诸军则可以拖住敌军,然后出动后方精锐进行反击;若是两道防线皆被攻破,那么京师精锐则可以坚守城池,号召各地诸军勤王,围歼已是强弩之末的南军。
但是大汗的意见是将弱旅布置在一线,而强军布置在二线,精锐戍守京师。意思就是以消耗达到消耗南军实力的目的,然后二线部队发起反击挡住南军的攻势,同时调动京中精锐进行反击,以达到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效果。
伯颜清楚南军若是发动攻势,必然以精锐先行突破,打开突破口,而己方将弱旅布置在一线,根本挡不住南军的第一波进攻,甚至是一触即溃,导致国门洞开。而大举侵入的南军则可以分路突破,对布置在二线的部队进行分割围歼。此时兵力大损,京中精锐再行增援已经迟了,不仅失去了反击的能力,连守卫京师都困难。
现下伯颜反思自己与大汗在兵力部署上的分歧,其实根本原因不是军事上的,而是政治上的原因。人有亲疏,地有肥瘦,同样这些入卫的宗王们虽然都是亲戚,却也有远近。按照大汗的安排,诸王的粮饷主要是自筹,朝廷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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