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在位中期,削夺汉人将领的兵权以后,虽然遵照元初之时的既定制度,继续将山西地区的各路汉军归属到河东陕西等处万户府的统领之下,在右路方向上采取军事行动,但是,却将河东山西各万户府的汉军奥鲁留守驻扎山西地区,且不随军行动。
采取这种前线部队与后方奥鲁分别区处的军事措施,有助于牢牢地控制把持山西地区的征成军队,促使河东山西汉军诸部在外出征成中更加有效的发挥作用。元廷又罢各路奥鲁官,令管民官兼领。由此,山西地区诸路府州县的长贰之官均兼诸军奥鲁之职。
此后,元廷调忠翊卫在山西设立屯田府,在大同、隆兴、太原、平阳等处置立屯田,开耕荒田。又调武威卫分置左右手屯田千户所,在红城地区屯田。后真金改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司,仍领山西地区屯田事务。
因而山西河东地区既有蒙古探马赤军,枢密院统军万户府管辖的镇戍军,地方州府管理的各奥鲁军,还有大汗的侍卫亲军。布置如此多互不相属的军队,当然是让他们相互监督和辖制,防止有人作乱。
这种布置在和平时期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战时就麻烦了。大家各有上级,互不统属,谁也指挥不了谁,又令出多门,难以协调指挥,这仗神仙也打不了。而今只有设将统一指挥权,协调诸部,仗才能打下去。
“大汗,臣保荐贺惟贤为山西道总管。”阔里吉思请奏道,“左翊侍卫亲军曾随大汗征西北,率立殊功,又年年参与随扈校阅,训练有素,战力当为山西之冠。且贺惟贤领山西宣慰司多年,便是主管征战和平乱,任上颇有功绩,以其为总管定能拒敌于晋外。”
“大汗,贺惟贤对朝廷确是有功,但我朝惯例是以蒙古和色目人领军,且其身上尚有疑点未能查清。若是真与南朝有勾结,岂不误国误君。”李思衍却是出言反对道。
“李左丞,我知汝与贺宣慰使有隙,但在这国之危亡之际,不要以私人恩怨度人,更不要以那些莫须有的事情栽赃!”不忽木皱皱眉不满地道。
“右丞,下官向来心系朝廷,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更不会掺杂私人恩怨!”李思衍冷笑着道。
“即便李左丞做事公正,不存私心,但我朝也并非未曾以汉将领军,当年忽必烈汗便以张弘范为帅伐宋,夺取了东南半壁江山。而今为何不能以贺惟贤为帅抵御南朝呢?汝如此言岂不令天下汉将寒心!”阔里吉思肃然道。
“你……”李思衍在众人的攻讦下,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却又苦于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吭哧了几声说不出话来。
“好了,不要再争了。”铁穆耳被众人的争执吵得烦躁不已,摆摆手道,“以河东山西万户府达鲁花赤速哥为都元帅总管军务,以山西宣慰使贺惟贤为次官协理军务,尽快将入晋南军驱逐,以保京畿无忧!”
“是,谨遵圣谕!”安童叹口气,阔里吉思几个人则瞪了李思衍一眼,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遵命。
“既然没有异议,那便速速传旨,不可延误!”铁穆耳掐掐太阳穴有些疲惫地道,“而今南军分两路进入河北腹地,众卿有何破敌良策?”
“大汗,宋军来势凶猛,但而今运河封冻,他们只能通过陆路运粮,必不能持久。因而我朝应集兵一处固守要地,压住敌军进攻势头。同时京师也要备战以防不测,另外速调辽东、岭北草原军及屯驻上京的侍卫亲军南下勤王,待敌军疲惫发起反攻,一举将敌军逐回江南!”安童首先道。
“真定府距京畿五百里,乃是入京的毕竟之路,也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其城池虽年久失修,但根基牢固,可做拒敌北上的根本之地。”阔里吉思言道,“而今虽令张珪领兵据守,但各地镇戍卫军久未征战,训练松懈,恐难以持久。”
“哼,你们不要再为其开脱!”铁穆耳听了却是恼怒,自己不追究其前罪已是恩典,绝不能再度让其独领大军。
“大汗,真定一失京畿危矣,臣以为张珪此败也是事出有因,大汗加恩免其大罪,却也不能不加惩处,朝廷可另遣大将为主,以其为辅戴罪立功!”安童想想只能妥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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