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是担心刘静修书生意气口不择言,将事情搅黄了。一个个嘴里满口仁义,最后却弃之于不顾,全然没有了义气!”赵昺叹道。
“唉,刘静修缺了静气,但还是有些骨气的,与其他几人还是有所不同的!”陆秀夫也是极为惋惜地道。
“其肯定还大骂朕不讲道理,草菅人命,只会以权势压人是个昏君!”赵昺笑道。
“呵呵,其言是有些过激,但学问还是有的,缺的是历练和世故,多了些不合时宜,想陛下也不会与其计较的。”陆秀夫干笑两声道。
“陆相惜才,朕也非小肚鸡肠之人,以此来敲打朕吧!”赵昺哼声道。
“陛下心胸广阔,臣怎敢!”陆秀夫连忙施礼赔罪道。
“刘静修虽然言语有些冒犯,但也说明其尚有文人风骨,在这乱世中也是难得。议降无论成否,朕也不会与其计较,更不会杀他泄愤的。”赵昺言道。
“呵呵,若是其知道陛下如此评价,他对陛下可能会少些偏见,刚刚与臣说要见陛下分辨呢!”陆秀夫笑道。
“长夜漫漫,咱们与这北地名儒围炉秉烛谈经论道却也是件趣事,只是朕担心其身体难以支撑!”赵昺却来了兴趣道。
“臣见其身体欠佳,若是真的死在我们营中就说不清了,便请太医看过,说只是因为饮食不济导致,并无大病。”陆秀夫言道,“若是陛下有兴致,倒也可以请其前来,也好解开其中的误解!”
“嗯,看来传闻不假,称其不肯接受他人接济,无粮可食时甚至以谷糠麦麸充饥,时常会晕倒,真是太过迂腐了!”赵昺听了也就明白了,刘因是因为穷的吃不上好饭,导致营养不良,动不动就因为低血糖晕倒了,其实就是饿的。
“嗟来之食,盗泉之水,其也是爱惜自己的名声!”陆秀夫叹道。
“那其与朕这个敌国皇帝论道,岂不也是有辱他的清名吗?”赵昺轻笑道。
“怕是要劝陛下息兵,或是因此而受到重用,他可就是名动天下,岂不是名利双收了!”陆秀夫也笑道。
“好,就看其能否说服朕了!”赵昺点头道。
稍时,刘因真的应邀而来,赵昺虽没有倒履相迎,却也是备了茶水、点心相待。而会见也安排在了后堂,地上铺了毡毯,大家可席地而坐,围着火盆靠着矮榻饮茶,多了随意少了拘束,也是这个时代文人聚会常用的形式。
“陛下有礼了!”刘因进来后倒也没有如在堂上那般剑拔弩张,向皇帝施礼道。
“静修先生不必客气,随意便好!”赵昺拱手回礼,请其入座道。
寒暄几句,茶水喝了半杯,刘因言道:“陛下,今日有幸面谈,吾深感机会难得,想向陛下讨教一二!”
“朕乃是末学,可当不起讨教二字!”赵昺摆摆手道,却也摆出一副倾听的架势。
“陛下亲征北伐,夺地万里,收民千万,一统天下。吾想知道陛下如何对待北地儒士?”刘因问道。
“若依朕之意是将北地儒士尽弃之,不予以任用,不准他们入仕!”赵昺言道。
“靖康之变后,大宋南迁江南,北地儒士先降女真,后附蒙古。陛下有此想,却也不奇怪!”刘因点点头,却有道,“北地儒士虽先后依附异族,但陛下欲一统天下,其也是陛下子民,如此过于苛刻了吧!”
“陛下的意思并非如此……”陆秀夫和邓光荐听了陛下的话也觉惊异,其是对北地士人有偏见,但绝非那样绝对,陆秀夫担心引起误会,便想解释道。
“正因为朕要统一天下,才要如此做!”赵昺打断了其的话言道。
“陛下要统一天下,正应揽天下英才,却为何又要尽弃之,这又为何呢?”刘因清楚开疆拓土乃是历朝历代有作为的皇帝喜欢做的事情,而儒家对大一统也持支持的态度。但南朝皇帝言论却又让他听不懂,亦与儒家思想相悖,皱皱眉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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