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见他这番表现,却着实不解,因为前番几次对战,二人皆是一上来便战个天昏地暗,虽互有得失,但总算酣畅淋漓,如何会像现在这般磨蹭。
“哈哈,卓先生这些年莫非改学研究顽石之术了?”魔宗不屑的说道。
卓亦然便抬头望了魔宗一眼,便稍作沉吟的说道:“天下武学,唯道不破。”
话语一出,慕容云真却是两眼放光起来。
魔宗则默念一番,却又不以为然起来,便说道:“道?何谓是道?”
卓亦然却怅然不语,似是有所感悟,又似是有所惋惜。而一旁的慕容云真见二人陷入沉默,便忍不住开口说道:“道可道,非常道……”
“莫要在这咬文嚼字。”魔宗却不悦的说道。
卓亦然却回头望了慕容云真一眼,便问道:“慕容云真,你可懂得道是何物?”
“天地万物,莫不自然,而道法自然。故而道乃万物运转法则,譬如月之阴晴圆缺,人之生老病死,虽万年而不改。”慕容云真朗声答道。
“妙哉!你虽只说得其中一半,但也算入得门径了。”卓亦然欣慰的说道。
“哈哈,月之阴晴圆缺,人之生老病死,却与今日你我之战何干?这书生所说之道,不外乎老子五千言,文人经书,却与武学何干?”魔宗鄙夷的笑道。
“魔君此言差矣。既是天地万物,莫不自然,武学便也自然。而道法自然,便是武学也归于其中。却何必因为这一道理由文人老子说出,便否认其中真谛?”卓亦然笑道。
“术业有专攻,如叫妇人执板唱大江东去,或叫关东大汉做霓裳舞,皆不得形理。”魔宗却不以为然的说道。
“魔君之语妙则妙矣,然未免有失狭隘。犹记以前和魔君比试,曾见你使出大悲手,却与少林大梵如来掌颇具渊源,却不知魔君可知这大梵如来掌之来历?”卓亦然问道。
魔宗却稍稍紧促起来,便直直说道:“我而立之年潜心刚猛武学,便得一高僧指点一二,乃习成大悲手。至于卓先生所说的什么大梵如来掌,我却闻所未闻,更遑论其来历了。”
“大梵如来掌脱于大梵心经,乃由西域苦行僧钻研而得,起初只用于自渡心中杂念困惑,入少林后几经高僧微调,遂成一代绝学。但如此绝学,不正是化于佛家经书典籍,不正是化于念经僧人吗?”卓亦然说道。
魔宗听罢却心中微微一震,他当然知道这大梵如来掌的来历,也明白卓亦然所言不虚,便多少有些理亏起来,只是奈何一时穷词,便只好说道:“西域僧人能演化武艺,终究与写书论道的老子不同。”
慕容云真却有些焦急的说道:“老子化胡,佛道同源啊。”
卓亦然听罢深至的点点头,而魔宗却恨不得上去抽他两耳光。
“我生平所愿,便是有生之年与卓先生一分高下,此番对决既是你我绝唱,又何必这般磨蹭?真是不够痛快。”魔宗愠道。
魔宗这番话语虽然有回避话题之嫌,但终究说的情真意切,便让卓亦然心中一阵感慨,却不再就此多言了。
只见卓亦然对着慕容云真招了招手,慕容云真稍作迟疑后便上前来到他的身边。这番情形,却是让魔宗看不大明白了。
“慕容云真,你可觉得这石头坚硬吗?”卓亦然问道。
慕容云真便细细打量一番,只见这石头高及胸前,左右足有丈余之宽,斑斑苔藓覆于粗糙石表之上,着实沉重坚固。
“坚如磐石,坚如磐石。”慕容云真叹道。
“来,你且一手按此处,另一手按此处。”卓亦然指着大石头细细吩咐道。
慕容云真诧异的看了看卓亦然,虽不明白他意欲何为,但也照着做了。
魔宗见卓亦然叫慕容云真前去拨弄大石头,却不见他出手比试,便只得连连叹息起来。
慕容云真双手按在石头之上,顿觉其间冰冷坚硬之感,便好奇的看着卓亦然,只待他给自己发出下一步的号令来。
可是卓亦然只是简简单单的让慕容云真双掌发力即可,却连半点窍门都未有说出。慕容云真心想既然他要自己这般做,自己照做就是了,便丹田提气,再运于双掌,最后猛然发出。
只听得一声震耳巨响,魔宗却诧异不已的回望过来,而眼前的情形却是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的:只见石灰纷飞之间,慕容云真举着双掌端立对岸,原本那一块大的磐石却瞬间断成三块了。
“想不到这书生功力精进到这等地步了。”魔宗内心暗暗叹道。
慕容云真亦是震撼不已,却木呆呆的望住自己双掌,全然不敢相信劈开这大石头的会是自己这一对文弱之手。
“哎,都叫你对着石头发力就可以了,何必发的如此猛烈。”卓亦然拍了拍肩上石灰说道。
“原来我的内力这般厉害!”慕容云真难以置信的说道。
“呵呵,可是劈开这大石头却并非你内力如何厉害。”卓亦然却浅笑着说道。
慕容云真却哪里听得进去,便依旧沉浸在这不可思议的喜悦之中。
“卓先生说刚才石头被劈开并非慕容云真内力所为?莫非卓先生能隔空传输内力与他?”魔宗顿时警觉的问道。
卓亦然却摇摇头,稍许才从容的说道:“以你我之修为或许勉强能劈开它,但若要一次劈成三段,却是何其艰难。我亦不曾传输内力与他,刚才所为完全是慕容云真一人之举。”
“这……这不可能?”魔宗惊讶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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