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万良面向毛文龙,语气寒冷的开口道:“本将与经略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毛文龙,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本将可就要治你的罪了”!
毛文龙脾气火爆,要不然也不会落得一个莽汉的称号,这让人题名道姓的骂,他岂能默默忍受?正当他欲要翻脸的时候,熊廷弼却开口说道:“莫要争执,军国大事小心谨慎准是没错的”!
朱万良轻蔑的看了一眼毛文龙后拱手说道:“大人英明”!
“可是大人,此番机会难得,要是错过……”?
熊廷弼对着脸色焦急的毛文龙摆了摆手时候,思绪却是回到十余天前。陈骏德兴兵讨逆之前可是派人知会过自己,而自己也承诺过陈骏德,若是他收复开原城后便会出兵。没想到这个小子最后真做到了,真是让自己大吃一惊。自己还告诉他的人要让他慎行,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自己就奏报朝廷了。
自己在辽东一直是只守不攻,一想到朝廷里弹劾的奏章像雪花一样落在内阁大学士的桌上,自己就是头昏脑涨。满心无奈的自己终于迎来了这个机会,他也相信陈骏德之语,就算是此战最后不太顺利,但至少能为朝廷争取三、五年的喘息时间。
兑现诺言就在此时,熊廷弼暗自嘀咕了一句,随后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朱总兵,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出兵的时候到了。建奴在这等损失下,定然要集中兵力。本官先遣部分官军支援开原城,并广布细作前去打探。一旦建奴大队人马赶到开原城下,战事处于焦灼之时,所有人便领兵出城,收复城池,拯救大明百姓!最后在开原城断其后路,毕其功于一役,在除夕前彻底解决建奴之乱”!
对于此项军令,毛文龙可是举双手赞成。也不管现在挨了板子的疼痛,跪在地上就是大呼:“末将遵命”!
这可是难为坏了其余将官了,但此刻军令已下,自己虽心中不愿,可是也得跪下口称遵命。在跪下的同时皆是用眼睛看向一旁的朱万良,作为众人的实际领袖,一有难事了,都去找他也是理所当然。
这种情况熊廷弼早就知道,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自己来到沈阳后可是步步艰难,其中内忧却是大于外患。可是为了辽东稳定,这些他都是忍了。可今天无需继续控制自己,斩龙之势已成,谁敢拦着自己下落的手,自己手中的刀可就要连他一块斩杀!
“朱总兵这是何意,难道还想要抗命不成”?
面对熊廷弼从未有过的责问,朱万良面不改色的说道:“大人,末将万万不敢!可是末将也要提醒一下大人,他陈骏德的杀虏军不受节制肆意出兵也是无可厚非的。可咱们出兵那得有朝廷的命令才行,要不然末将实难从命”!
跪在地上的将官们一下子心花怒放了起来,要不是大人就是大人,只不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解决了这场危机。建奴打起仗来一个个的像疯了一样,自己可不想领着手下的一群羊,去碰如狼一般凶狠的建奴军队。
熊廷弼闻言眼中杀气外漏,盯着这个敢于自己对视的朱万良说道:“这个本官当然知道,可是战局瞬息万变,若是奏报朝廷,这来来回回的路上耽搁的时间太长,迟则生变,只能先斩后奏”!
朱万良依然不依不饶的说道:“大人,先斩后奏乃是钦差之权,更何况大人也没有尚方宝剑。末将乃是朝廷命官,就得听朝廷调令,想必这个经略大人也能理解末将的苦衷吧”!
“本官乃辽东经略,辽东上下官吏皆可节制,此战本官心意已决,各部回去备战,若有抗命不遵者,立斩不赦”!
这是熊廷弼入辽以来第一次发火,即便是之前手下军官们不敢前去驻防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生气过。这让以为他是好脾气的众将心生惧意,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若是抗命不遵,人头落地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在众将都认命般的垂头丧气之时,朱万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道:“熊大人,末将知道陈千总乃是你的学生,可朝廷养士,岂能为一己私利?除非有朝廷的调令,否则即便是刀架在脖子上末将也不会从命”!
毛文龙红着眼睛怒吼道:“要是陈千总不退一步,固守开原,你们难道让他弹尽粮绝而死吗”?
朱万良语气淡淡的说道:“所以本将才提议调陈千总来沈阳,与诸位同僚共谋灭敌大计!若是他不顾军令恣意妄为,生死皆是他自找,与我等又有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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