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见安雅,她似乎有点心事重重,我几次想问她,都没开口,终于在一起吃饭时,我忍不住了:“安雅,你最近遇到啥不开心的事情?”
安雅轻叹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说:“画廊目前的运营状况不好,我想把画廊搬到京城去,正发愁呢。”
我忙问:“是不是经费紧张?我这有。”
安雅笑笑说:“不光是经费的问题,主要还是缺乏名家作品,否则,难以在京城站稳脚跟。”
我忙问:“你看,我能帮你啥?我可以把画都放到你的画廊里。”
安雅摇摇头,说:“光靠一两个名家不行,最好是有重量级的,例如古代的书画作品。”
我听她这么说,不禁为自己帮不上忙而感到着急,又问:“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么?”
安雅沉思了一下,说:“有个办法,可以暂时提高一下名气。”
“啥办法?”我忙问。
她说:“先从别的画廊或者收藏名家那里,租借来名画真迹,放到画廊里吸引人气,然后举办拍卖会,通过拍卖活动,提高知名度。”
我有些迷惑不解:“那名画卖出去了,咋还给人家?”
安雅笑了,说:“并不是真的拍卖出售,到时会安排自己人来冒充买家竞拍。其实整个拍卖会,只是一场表演秀,通过这种投机取巧的手段,吸引媒体和业界的注意,从而达到宣传画廊的广告效果。”
我听明白了,这不正是商业策划么,如今的社会,干什么都需要动脑子,只要动脑子的,就是策划。
我说:“那去借点名家的书画作品,做做秀!”
安雅说:“租借名贵的书画,没那么容易啊,每天的佣金很贵!还要时刻提防丢失或损坏!”
我脑子一转,有了主意:“要不,弄点赝品,以假乱真,反正是做秀!”
安雅的目光垂了下来,考虑了一会,说:“赝品也不是那么好弄的,画廊开张和拍卖会时,会有很多专家和媒体到场,万一被发现是假的,反而适得其反,除非……”
我见安雅欲言又止,忙问:“除非啥?”
安雅笑了笑,说:“除非赝品做得很专业,无论从纸张、装裱,还是绘画、书法等功力上,都能以假乱真,这样才能放心地拿来用。”
我随即脱口而出:“好,那我来帮你画!”
安雅吃惊地看着我,说:“你来画?”
“是啊,你不是说我临摹得很好么,而且你的老师,那个顾老,都说我临很好!”我不禁激动地起来,终于可以帮安雅做点力所能及的。
安雅考虑了一下,说:“这也是种办法吧,你临摹的功力肯定没有问题……但是……”
“别但是了,就这么办吧,我来画!你再找个精通做旧的行家,咱们瞒天过海,把画廊的拍卖会办好,又不是真的去卖假画,怕啥?”我为自己的主意而高兴,鼓励安雅。
安雅听我如此一说,情绪立即好了很多,端起饮料:“好,那就这么办,但我有一个要求,等画廊在京城开起来,你也算是股东!”
我忙说:“别,别,你帮过我那么多,我为你做这点事情算啥啊!”
安雅撅起了嘴,带点撒娇的表情说:“那不行,如果你不入股,我就不做了!”
其实我巴不得跟安雅合作,我早就对她倾心已久,只是一直稳住心态跟她交往,她虽然跟我日渐熟悉,言谈举止时也对我显得亲密,但毕竟双方没有表明心迹。
说心里话,等搞定陆佳琪,完成对陆子涛的复仇,我倒要好好追求安雅一番。
于是,我爽快地答应:“好,可以入股,但以后我的画从画廊卖出后,要按股份比例来分成,你不能像以前那样只拿佣金了,咋样?”
安雅笑颜如花,开心地说:“好,咱们一言为定,干杯!”
第二天,我如约来到画廊,安雅拿出几幅书画作品让我欣赏,是清代“扬州八怪”之首,郑板桥的作品。
她说:“目前国内书画拍卖行的古代作品,毫不夸张地讲,真迹恐怕不到十分之一,而郑板桥,算是被造假最多、最泛滥的画家之一了。”
我目不转睛,认真地听她介绍着。
安雅把这几幅作品,慢慢地在我面前展开,继续说:“这里面,有真迹的印刷品,也有仿品,你认真看一下,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
我仔细观赏郑板桥的真迹,他所画的竹石图,构图非常严谨,题书讲究,细枝粗叶,瘦劲孤高,格调超凡。无论竹还是石,均有瘦硬的神采,显现出峻峭的境界。而他所画的兰石图,则突出了山间野气,用笔秀逸,有幽香扑人之感。
再看他的书法,既有峻峭纵横之雄,又有潇洒秀丽之韵,融篆隶楷行于一体,不愧为处处透着“兰笔竹韵”的“板桥体”。
我接着观察其仿品,只见气格稍见低俗、笔力明显怯弱,稍用心体会,便能辨别真伪。它们虽对郑板桥书画“瘦硬峻峭”的特点,模仿得神似,但无法描绘出那种内在的境界。
我向安雅谈了我的感后感,她极为赞同,摆好纸墨。
“你先试一下,能不能临摹出他的书法。”安雅用鼓励的眼神注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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