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净而深沉的夜空中,一朵朵繁华的烟花在漆黑帷幕映照的半空中,碎成漫天光芒。
因为是上元节,所以,今天夜里城中暂时取消了宵禁。
凌楚思对此倒是不以为然,毕竟,于她自己而言,有没有宵禁都照常出门,顶多是路上有没有其他行人的区别罢了。
上元佳节的晚上,凌楚思就真的没有出门去街上闲逛,自然也就错过了那些店铺摊贩们挂出来的猜灯谜得彩头的各种玩法。
夜晚的星空浩渺无垠,一个个绽开的烟花在半空中,更是辉煌灿烂。
凌楚思早把手中的书卷合了起来,只是安静的坐在在院子里紫藤萝树下的石桌旁,时不时的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季霄白随意的搭两句话,简单的询问了几句阴癸派的情况。
一直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凌楚思都回房间休息去了,坐在石桌旁正静静凝视着桌面的季霄白才终于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口中有些郁闷的喃喃道:“孙思邈、鲁妙子、阴癸派——阴癸派,啧……”
凌楚思打定主意之后,自然很快便要离开,这一次的分别,来得如此理所当然。
“这写日子打扰了,多谢你的照顾!”凌楚思上船之前,站在角落里跟季霄白笑道。
季霄白微微含笑的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看着凌楚思,最终只是道:“一路顺风。”
凌楚思笑吟吟的点了点头,坦然道:“多谢,借你吉言!”
正值冬日,秦岭之上的山脉北侧,苍山负雪。
帝踏峰上,李晴梅一行风尘仆仆的从北方赶回到了慈航静斋之中,向斋主梵清惠复命。
等到报告完桃李镇等地并非瘟疫,而是魔门有人蓄意下毒的消息后,梵清惠那张清雅绝俗的面孔上,一双秀眉已经微微蹙起,沉声道:“魔门之人,手段阴毒,丧尽天良!”
李晴梅等门下弟子,见梵清惠面上毫不掩饰的怒色,也皆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良久,梵清惠才轻轻的舒了口气,美目微阖,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等到其他几个门人下去之后,唯独只剩下了梵清惠的徒弟李晴梅还站在原地没动。
梵清惠语气温和而宁静,刚要问李晴梅,可是有何事情同她私下里说,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一个才五六岁、穿着一身素白裙子、五官也生得极为精致细腻的小姑娘正俏生生的跑了过来。
“师父!”小女孩先是冲着梵清惠甜甜一笑,旋即便看向了李晴梅,见她还穿着一身青色的男衫,小姑娘想要开口打招呼,又有些不知所措的迟疑。
“妃暄师妹,”李晴梅走过去,直接把小女孩抱了过来。被小女孩背着的东西硌了一下之后,才发现,师妃暄的背后,竟然一直背着一柄小巧的木剑。
对上李晴梅愕然的视线,梵清惠只是眼神含笑的温声轻道:“妃暄的天资,更胜于我。”
李晴梅抿了抿嘴唇,然后点了点头,心中毫无芥蒂的笑道:“假以时日,妃暄师妹参悟慈航剑典,自然大有进益……”
梵清惠看着被李晴梅抱在怀里的师妃暄,声音柔软,态度却意外的坚决而果断。
“阴癸派‘阴后’祝玉妍当年同我争斗,于江山天下一局中,我险胜一筹,然而,魔门的底蕴还在,阴癸派的实力亦是几乎没有被削弱丝毫,十几年后,待到阴癸派新的继承人成长起来,那人便注定会是妃暄此生最大的敌人!”
李晴梅抱着眼神清澈,此时还只是幼稚孩童的师妃暄,听着梵清惠言语温和却笃定的话语,心中却是忍不住的微微一颤。
梵清惠轻声细语的教导了师妃暄几句,也不管这么小的孩子听完是否还一知半解,便直接叫人过来,又把师妃暄带了出去,这才转向李晴梅,微微疑惑道:“晴梅,你今日特意留下,可是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李晴梅点了点头,除了魔门弟子下毒一事外,又将遇到凌楚思、以及凌楚思直接将药方慷慨相赠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梵清惠听完微微颔首,轻声赞叹道:“凌姑娘果真高义!”心中却是忍不住的琢磨起来,江湖之中,医术轻功卓绝,又是凌楚思师父的人,究竟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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