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心中一震,便知道姑娘是要安排自己等人的出路,因连忙出去,将玉儿芦花和叶丽娘蓉儿晴儿等都喊了过来。
宁纤碧见人到齐了,便放下针线,微笑道:“海棠和山茶玉儿芦花跟了我许多年,就是蓉儿晴儿你们四个,虽然跟我的时日短,但你们伶俐聪明,又好学,我也是极喜欢的。如今我要出嫁了,论理,该早些给你们做些安排,只是我一直没有想好,实话说,心中确实舍不得。然而这也没办法,拖到现在,也没办法拖了,我心里却还没有个章法,少不得还是听听你们自己的意见吧。若愿意跟我陪嫁过去的,就跟我过去,不愿意的,我每人给二十两银子,你们留在府里,自有老爷太太重新安排,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话音未落,就见海棠山茶玉儿芦花齐齐抢着道:“我们愿意跟着姑娘。”
叶丽娘也笑道:“我都不用问,这条命都是姑娘救回来的,姑娘若不要我,又让我去哪里呢?我们当家的也在百草阁,虽然人多不知道,但我们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这就是姑娘的产业,我们夫妇两个自然是要跟着姑娘一起的。”
宁纤碧笑道:“正是这样,丽娘姐就是不跟我过去,我也不放你呢。”说完蓉儿晴儿也道:“我们几个本就是无根浮萍,是姑娘买来跟着您做药的,哪有不带着我们的道理,我们也不算是这府里的人。”
宁纤碧点头道:“没错,到时候你们还是跟着丽娘姐学习。”说完便看向海棠山茶,她心里却有些犯难:上一世里,自己出嫁时山茶已经嫁人,自然不可能陪嫁过去。这一世命运改变的那部分,连山茶的姻缘也变没了,她从前还问过山茶对上一世里她喜欢的男人的感觉,可山茶根本就是不屑一顾,只说先跟着姑娘,嫁人的事日后再说,到底蹉跎到如今。
她这里在心里安排着措辞,想着要怎么开口,山茶是个急性子,便抢着道:“姑娘,奴婢和海棠从您那么点儿的时候就服侍,到如今也有快十年了,您总不能把我们扔下吧?若换了别人,哪里知道您的习惯?一时间都用不顺手。”
宁纤碧犹豫道:“海棠自然是跟着我的,只是山茶,你在这府里,真的没有亲厚的人?你……舍得这里,跟我陪嫁去亲王府吗?”
山茶眉头一挑,讶异道:“姑娘这是什么话?奴婢在这府中,除了姑娘和海棠玉儿,再就是几个老太太太太房里的姐妹,还能和谁亲厚?若论起她们,自然也希望姑娘嫁过去过得好,那奴婢这熟悉姑娘习惯的定要跟着服侍,姑娘才能好嘛。”
宁纤碧见山茶说的决绝,便点点头,轻声道:“这也罢了,那你和海棠就跟着我过去吧。”海棠是上一世里就忠心耿耿服侍她的,宁纤碧心里可从来没想过要把她留下来。
“姑娘,您……您不会把我们两个留下吧?”
玉儿和芦花一听,就急了: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咱们两个有被姑娘撇下的危险呢?因便立刻急着道:“姑娘,我们自然是不敢和海棠山茶姐姐比的,然而刚刚山茶姐姐说服侍您小十年,我们可也差不多,我们心里早就定好了,姑娘走到哪里,我们便跟到哪里的。”
因为一时情急,玉儿和芦花也顾不上自称奴婢了,直接就你你我我起来。这一下,轮到宁纤碧头大了,抚着额头道:“你们两个也要去?我……我难道要带着八九个陪嫁的去亲王府?知道的说我们是主仆情深,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伯爵府里没有你们的嚼用,所以打发到亲王府去占便宜了呢。”
一句话说的几个丫头都忍不住笑起来,但旋即玉儿和芦花便醒悟过来,这可是自己最后的争取机会,因忙上前攀着宁纤碧的胳膊,声泪俱下道:“姑娘也不能这样偏心,海棠和山茶姐姐都跟着姑娘,就我们被撇下,姑娘怎能如此狠心?呜呜呜……”
话音未落,就听山茶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就别争了,我和海棠当初被卖进来,那是孤身一人。你们两个如何能和我们相比?你们是这府里的家生子儿,父母兄嫂都在此处,这屋里若说该有人留下,除了你们再不做第二人想。”
玉儿和芦花擦了眼泪道:“虽是家生子儿,然而我们被派来伺候姑娘,便是姑娘的人。家生子儿怎么了?家生子儿用着更放心,我们早就和老子娘说过了,一定跟着姑娘陪嫁过去的,如今被撇下,我们……我们日后在这府里,就算有去处,心里又怎么能不悲伤?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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