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时绪央却丝毫没有变回原身的打算,邹奕也没打算与他讨价还价,只脱下风衣将它罩在了绪央的长袍外面。
绪央倒不怕这个凡人伤害自己,他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奇怪道,“这是何意?”
邹奕看着裹在自己风衣下的男人,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才说道,“外面还有人,这样少些麻烦。”
绪央深以为意,虽然他不认为有什么能让他视为麻烦,能少些事端自然是好的。
他披着风衣,带着暖意的布料之上还有一股清爽的香气,他细细一嗅,叹道,“这熏香甚妙,提神醒脑。”
邹奕速来不喜欢喷香水,所以沉了片刻才意识到他指的什么,点头答道,“嗯,临出门喷了点儿花露水。”
“花露水,用的是何种花露?”绪央好奇。
邹奕反身拿起抽屉里的蓝色喷雾瓶,放到绪央手里,“就是这个,走吧。”
绪央的注意力完全被这奇怪的小瓶所吸引,他摆弄着手里材质新奇的物件,意外合作地跟在了男人的身后。
上电梯前邹奕还没发现有哪里不对,直到路过前台时发现一众倒抽的凉气,才发觉自己将车停在正门外是个多么低级的错误。
而发现老板的风衣此刻正罩在一个陌生人身上的前台小姑娘,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面不改色地继续问好,还是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她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瞬间,她就眼睁睁看着自家老板目不斜视面不改色地带着陌生人从自己眼前风一样地走了过去,表情之坦然,动作之迅速,堪称装x界楷模。
邹奕的车就停在离门口几步之遥的地方,他打开车锁,又格外自觉地顺手打开了右侧的车门。
绪央看了看眼前那造型古怪的工具,嫌弃地转过身去,“本座无需铁马带路。”
邹奕觉得今天自己的耐心简直是跳楼大甩卖,还是用掉一百还赠一百五的那种。他此刻竟然没有丁点儿火气,只感到些许无奈,一向被人趋之若鹜的角色,今天也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嫌弃了。
硬件魅力全无的邹氏企业大少爷只得循循善诱,“你不认识路,晚了的话巧克力就要卖光了。”
绪央思量一二,觉得这果然算是个大问题。
“哎,这不是邹大少!”
一道轻佻声线两个人左侧传来,只闻其声便知道来人是韶城阮家最宝贝的命根子,也是t市出了名的纨绔,阮宝玉。
阮宝玉算起来比邹奕还要小上几岁,传闻自小身体不好,五年前才跟着阮家的老太太来到t市修养,但几年下来,身体好没好不谈,倒是和t市那些吃喝玩闹的二代三代混了个滚熟。在这群人里每每提及,都得尊称一声阮三少。
与那轻佻的声音不同,阮宝玉其实长着一张格外讨喜的脸,浓眉星目唇红齿白,放在人堆儿里也是出挑的那一种,可惜生来轻狂放纵,眼底下总有淡淡一片遮不住的青色痕迹。
邹奕与此人的交际也仅限于一些名流酒会之上,不过他看不上阮宝玉的不思进取,后者也嫌弃他虚伪假面,也算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礼尚往来,邹奕还是回了一句,“阮三少。”
阮宝玉今天被人灌了几杯深水炸弹,出来透个气也没想到竟撞上这么难得的一幕,邹家这位嫡系长孙一向标榜严谨自律,这回可是让他抓了个好把柄。
“哈哈哈,那都是朋友们叫着玩玩,不过邹少今天好兴致啊,这是准备带小情儿夜游去?兄弟我也知道不少好地儿,像什么东区的糜夜西区的……”
绪央看那阮姓的小白脸自说自话好不热闹,正瞧得有趣,忽然感到身体被人往里拉住,他反手捏起一个决,又想到师父说的不可妄动法力,这一犹豫的工夫,就被人稀里糊涂地塞到了车里。
“这位是我的客人。”邹奕伸出胳膊给他扣好了安全带,后者低着头,克制地伸手拉了拉身上绷紧的带子。
呀,断了……
阮宝玉丝毫没有被人冷场的自觉,他自来熟的靠在车身上,接着酒劲儿继续调笑道,“巴拉巴拉打车么?哈哈哈哈邹少真幽默!这种事也不用遮遮掩掩,大家都懂!”
他自认为抓住了邹奕痛脚,正说得痛快,一错眼却正好看到了副驾驶长发半遮的那位用眸子从他身上一瞟而过,阮三少的小心脏登时向被雷击中一样的酥麻。
“美女!加个微信吧!”
他手还没扒上车窗,就被邹奕高大的身体隔绝开来,后者干脆利落地关上车门,“阮三少,夜安。”
说完,上车绝尘而去。
绪央坐在车上很不高兴,他感觉自己身为一个大妖怪,刚才居然被一个凡人暗算了,虽然这个凡人给了他一瓶提神醒脑的花露水,但他并不打算那么轻易的饶了他。
但这个决定却并没有来得及实施——因为等邹奕的车速撩起来后,他就彻底跪了。
绪央,雪狼族赫赫有名的大妖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三千年道行,杀个人像捏死一只蚂蚁,这样的一只妖,居然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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