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五无奈地曲起手指敲了敲自家小师弟的脑袋,“大妖的出息呢?”
箴九毫不在意地灌下一杯热茶,“绪八也是大妖啊,而且那天我还看到他被嫂嫂按在——”
绪八利落地捏出一个噤声诀封在了箴九嘴上,“戒守碑上刻的三百门规好像有些模糊了,劳烦小师弟前去重新刻一遍吧。”
箴九泪眼婆娑地捏着手中的甜饼。
白二在旁幸灾乐祸地挑起眉头,被绪央看了一眼,才轻咳了一声,用脚踢了踢对面的沈五。
沈五还震惊于箴九吐露出的那短短几个字,他痛心疾首地看了一眼绪央,“你没看我和白二给你留的那册画本吗?”
绪央一愣,不禁想到那一天自己情动时脱口而出的称呼,神色瞬时有些不自然起来,“那是……”
白二也回想起自己那天在绪央窗户边发生的尴尬事,匆忙截住话头,“此事暂且按下不提,先说正事,正事要紧!”
沈五摇头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铜镜放到桌上。
白二道,“你成亲的日子就快到了,依照沈五那时候的规矩,你必须亲自把这面铜镜亲自交到邹奕的手中,咱们虽然略去了六礼,但这个规矩还是要遵从的。”
他取出那方已布上了岁月痕迹的漆器木匣,将铜镜重新放入后,交给了绪央。
绪央接过绘有红色纹饰的木匣,箴九在旁边偷偷看了一眼,也从衣袖中拿出一段用绣线缝了边角的红色锦缎,将其盖在了盒子中央。
绪央看着锦缎上那些绣功还有些粗陋的纹样,眉宇间也化开了一片温柔,“师弟有心了……”
回去小院的路上,白二以长辈的身份伴在绪央身前,行到门口处忽然脚步一顿,看了看自己依然一身素白的师弟,而后点了一枚红璎珞贴在了他的眉心。
“喜庆一些。”
绪央也没多加在意,拿着木匣踏入院内,依照白二所说的,直接在院中朗声唤道,“溯蒙山申屠绪央,前来下聘。”
不一会儿,便见窗户被人从内推开了。邹奕站在窗边,手中还握着一册未看完的话本,在树影斑驳间看到绪央后,不由被其眉间那一点朱砂红引去了目光。
“这便是聘礼吗?”他将手臂枕在窗沿上,望着绪央笑意盈盈。
绪央几乎本能地瞬间理解了男人话中的指代,耳尖不由微微泛起一层薄红,他绷住绽开于唇角的笑意,低头打开木匣,将里面的铜镜展露出来。
“这才是聘礼。”
邹奕看到绪央的反应,心中就如同被一只小小的爪尖轻轻搔挠了一下,登时就痒到了心窝处。
一旁的白二有些看不下,拉过绪央便将其一同带上了小楼的二层。
白二现在身份等同于主婚长辈,见二人依礼完成了下聘的步骤,才清清嗓子,沉声说道,“依照传统,自下聘之日起,新人之间便再不能私下见面。邹奕在这段期间就暂且在这里住下,绪央随我去沈茗的住处,也好商定下婚事安排。”
绪央初听说还有这个规矩,感觉着实意外,他放心不下地看向邹奕,“这几天你独自一人可适应得来?”
反倒是邹奕十分从容地接受了,他碍于一旁的白二,只矜持地回以绪央一个安抚的微笑,“没问题的。”
白二也发现自己在这里就好像一盏锃光瓦亮的烛台,有碍于两个人说些成亲前最后的私房密语,便清咳两声后,先一步飞身落到了院中。
白二走后,绪央刚想开口说些叮嘱的话,便被邹奕突然搂住腰间欺身压在了床上,随后深深吻住了双唇。
“还没分开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结束掉缠绵的亲吻后,邹奕将额头抵在绪央的胸前,轻声说着。
绪央笑着用手指拨弄散男人黑色的发丝,“刚才不是还说着没问题吗?”
邹奕将脸埋在他身前的衣服间,闷声说道,“我改主意了。”
绪央没有说话,他拿下自己指节上的素戒,用红绳穿起,系在了男人的脖颈间。
“成亲那天记得还我。”
男人抱着他的腰,过了一会儿,才又闷声应了一句,“到时候还你一双。”
绪央没听真切,只当男人答应下了,便拍拍他的胳膊,“好了,二师兄还在院子里等着我一同回去了。”
邹奕才松开手,却仍不站起身,枕着绪央胸前的衣服轻声喊了几句,“媳妇媳妇媳妇……”
绪央任由他喊了好几声,而后阖上眼眸,极尽宠溺地回应了一声,“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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