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奕不知哪一间才是困押着绪央的厢房,见紧邻正殿的一间房子外十分突兀地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铜铃,刚刚朝那边走了几步,就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道士拦了下来,“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邹奕收脚,施施然转过身去,对年轻道士正色道,“我是专程从瑶山赶来的,师兄怕你们看管出了岔子,特意让我来看看。”
年轻道士狐疑地打量了绪央两眼,“你说的是什么啊,我们这就是一个普通小庙,没听说过什么瑶——”
邹奕拽下悬挂在颈项上的一小物,没了红绳束缚的装饰眨眼间便成了他手中的利剑,邹奕手腕一转,便将剑锋对准了年轻道士的鼻尖。
“山”
刚才还在狐疑的道士瞬间白了脸色,他僵硬着身体,连大气都不敢喘,双眼直停停地看着眼皮底下的剑尖,好半天才咽了口唾沫,“大人,我就就只管看着院子,厢房里的东西,我也一直没有见过”
果然是瑶山所为
“支吾搪塞!这么点儿事情都办不好,还想拜入瑶山!”邹奕双目冷冷一瞥,上位者浑然天成的震慑气势便让年轻道士慌了神。
“是是真的这些日子以来都是那几位师兄弟在”
邹奕不等他说完便厉声呵斥一句,“带我过去!”
年轻道士连连应着,唯唯诺诺地在前面带路。
道观虽小,但在殿后却仍有几间矮小的厢房,道士领着邹奕刚踏入某一个地方,就忽然感到一中不同寻常的压抑感觉。
年轻道士也没有靠近那几处厢房,只在远处喊了一句,“昭袁师兄,瑶山处的大人来了”
不一会儿,从厢房里出来了两个神情阴冷的中年人,他们没有穿着道袍,浑身上下只裹着一件黑色的衣服,有的地方都破烂开露出了底下的皮肤,但二人却好像完全不觉得寒冷,就这样直接走出了昏暗的厢房。
突然间,邹奕闻到了一种非常难闻的气味,他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而对面的两个人在看到邹奕时,嘴上也忽然裂开了诡异的笑容。
他们毫无预兆地向邹奕冲了过来,年轻道士吓得整个人都蒙在了原地,邹奕将他推到一旁,兀自退身抬剑格挡。
利器刮在剑身上发出了极为尖锐的摩擦声,两个被格挡在外的黑衣男人贪婪地看着邹奕,不稍片刻又攻了上来。
邹奕也只和肖祺枫学了几式简单地剑法,好在两个中年男人虽然招招狠厉,但攻击的动作却并不连贯,但即便如此,也被其中一个人刀刃般锋利的手指在脸颊上划破了一层皮。
血滴渗出之后,两个人动作一滞,一方面似乎想继续攻击,一方面却又贪婪地嗅着空气中带出的血腥气。
“真香啊”
邹奕趁此机会穿过二人,一剑斩开了厢房门口突兀悬挂的巨大铜铃,铜铃落地的声响让中年男人顿时疯狂起来,他们的眼中已经看不到一丝眼白,眼眶中完全的黑色让二人看起来更加狰狞骇人。
邹奕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他用剑挑起地上碎裂开的铜铃碎片,看到里面全被刻满了他认不出的符篆,朱砂汇成了血一样的颜色,细看下去竟还有几道深深的爪痕
“你们便是用这件东西困住他的?”邹奕愤怒到极点反而露出了笑容,“你们喜欢我血的味道是吗?”
说完,他忽挥剑在掌心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突然蔓延开的血腥味道让的两个人都为之癫狂,连在厢房中奉命看守的剩下二人也有些蠢蠢欲动。
然而不待他们靠近过来,邹奕便将大片的鲜血甩到了厢房的门板上,被气味诱惑的两个男人登时便飞扑了过去,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冲破了上面刻好的阵法。
邹奕强忍着进到屋中将绪央救出的冲动,提剑转身朝正殿前方跑去,将那些诡异的男人全数引来出来。
背后愈加靠近的愤怒咆哮声完全不属于人类所能发出的,邹奕在声音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刹那反手将剑刺出,紧跟其后的怪物顿时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
邹奕抽剑出来,正打算挥剑斩杀下另一个时,却被忽然出现的沈五挡在身前,紧接着怀中一沉。
“抱稳了!”
邹奕下意识听从沈五指示地拢紧了怀抱,待回神过来一看,登时仿佛连呼吸都遗忘了
怀抱中的白色小狼没有丝毫特殊的印记,但邹奕只消一眼便知道,那就是他的绪央。
他深深地凝视着,仿佛怀中拥抱着的,便是他的全世界,他没有说一句话,直到被寒风吹到麻木的干涩眼眶中滚出了泪水,才终于低下头,轻轻地落下了那枚承载了所有思念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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