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今日要弹得是高山流水,许是太过拘束,她这琴弹得虽没有什么大错,却是毫无亮点。
众勋贵王孙有些失望。
最失望的莫过于陈卓了。
他刚刚与萧琰作赌,这尺素便表现这般,简直让他下不来台。
萧琰得意的酌了一口三勒浆,笑道:“怎么样,我说这尺素姑娘也不过如此。陈兄的钱怕是白花了吧。”
陈卓闷声喝酒不作回应,他只希望接下来尺素能表现得好一些,让他面上也多些光彩。
“接下来有请的是白茹莼姑娘”
中央画舫正北的另一艘画舫中,红拂在忙着卸妆。抚琴只是第一个环节。这本就是她的强项,用的又是王小郎君诗作谱的曲,拿下头名自在情理之中。
接下来是舞艺,是她最擅长的部分。如果稳稳将此项拿下,剩下的诗对以她找好的捉刀人水准,必定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她选的是健舞胡璇。
这种舞蹈对身体柔韧性和体力要求极高,所以多是胡人来跳,汉人之中也只有红拂这样的极少数奇女子可以完整跳下来。
她款款换上衣裳,正欲在腰间系上跳舞时伴打节奏的铜铃,却在铜镜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独孤国公!您怎么来了?”
“老夫怎么便不能来了?红拂,何必在意这些末节,你这次可是稳拿魁首了。”
独孤义坐在红拂身边,替她将头上玉簪拔下,淡淡道:“老夫如此助你,可否换得你一片真心?”
听独孤义如此说,红拂自知无法逃脱,神色一黯:“皆随国公心意。”
既为歌妓,便是花魁也得学习察言观色的本事。红拂自幼浸润在勾栏场里,如何不知该怎么取悦男人。只是此时她却不想再伪装,面对独孤义,她觉得很疲惫,疲惫到不想再去强颜欢笑。
他要怎样,便随他吧。
“怎么,你不高兴?”
独孤义有些不悦。他为红拂拿下花魁会魁首位置不知做了多少努力,她竟然态度如此冷漠,真是气煞人也。
莫不是这死妮子在外面有了野男人,这才对自己冷淡了下来?
看来歌妓果然都是狐狸媚子,想让她们守贞,无异于与虎谋皮。
红拂惨然一笑:“国公莫不是现在就等不及了?”
独孤义愤恨的甩了甩袍袖:“你莫不是以为老夫被你迷的神魂颠倒,离开了你便寝食难安?不过是一歌妓,竟以为自己是公主郡主,整日梳妆打扮你若有那个命,又何须靠卖笑为生?老夫送你一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好自为之吧!”
独孤义拂袖而去,独留红拂呆呆坐在床榻上,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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