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有些难办了。”
常子邺有些懊丧的空挥了挥拳头。
他们的计划都是建立在独孤介会犯错的基础上的。如果独孤介求稳不犯任何错误,那么他们就没有任何机会找到证据借以搬倒独孤家。
打蛇打七寸,对付独孤家这种世家名门,就要一击致命。如果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反而会遭到他们的反噬。之前二人被绑,便是最好的明证。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必须要其性命。
“徐之兄,其实这件事情也好办。”
王维放下手卷,沉声说道:“最好的办法便是利用他们家族的矛盾。”
“哦?”
荀冉似乎明白了一些,延臂示意王维继续说。
“这孤独家就像一颗参天大树,其中有很多分支。”
稍顿了顿,王维继续说道:“既然有分支便会有矛盾,即便祖训再苛责督查,也无法阻止人心向恶。当家族矛盾激化到无法调节的时候,便会有人跳出来。独孤家虽然是望族,但近几十年已经没有出过什么三品以上的官员了,便是四品官员都很少。这种世家倚靠的便是一层层的关系网,如果后进晚辈不能填上先人留下的空缺,这个关系网便会越来越残破。所以,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他们各房自己的利益,他们肯定会主动出击,甚至暗中争斗。毕竟谁考取了进士,那一房就可以在族中占据很好的位置。”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这些生在世家门阀中的人。
为了得到属于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了。
“对啊,荀大哥。上次咱们在进士居里遇到的不是还有那独孤孺和独孤硙吗。依我看,那独孤硙是个温吞性子,便是你挥着鞭子叫他去争他也不会动心。不过那独孤孺便不同了。我看他不像是甘心屈居人下的,要不然他也不会邀请荀大哥和他一起去国子监拜谒祭酒。”
常子邺这一番分析倒是十分在理。
“独孤介是长房长孙,他势必不会被这个九弟比下去。他为求万无一失,铤而走险也不是不可能。”
荀冉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笃定这独孤介与独孤孺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从此处下手似乎十分稳妥。
“如此便需要设局了。”
高适到陇右走了这么一遭,见惯了袍泽之间勾心斗角,互相设局,对这方面还是很有见解的。
“越是这种时候,徐之兄便越要压下性子,等着对方找上门来。”
高适相信,以荀冉的才学势必会成为独孤家两房争夺的对象,到时荀冉只要稍稍做出一些犹豫的姿态,便可以让两房起了争执。
“不如便以这《兰亭序》的临帖作饵吧。”
士子最爱虚名,以名诱之最合适不过了。
转眼便过了十日。
距离四月初十的春闱只有不到一个月了。
荀冉除了每日温书,偶尔也与独孤家的两兄弟一起讨论一番策论。
这一天荀冉将王维的《兰亭序》摹本带在身上,来到进士居吃酒。
他早已定好了雅间,独孤介与独孤孺已经坐在其中。
荀冉姗姗来迟,冲二人拱手算作致歉。
少年入席坐定,荀冉将《兰亭序》的临帖缓缓展开,平铺在案几上。
“这份王右军的临帖,某一直奉若至宝,今日拿出也是希望与两位一同欣赏。”
《兰亭序》的真本一直下落不明,故而品质高一些的仿本临帖也就成了各大世家争抢的对象。
王维在河东时无意中得到了这份临帖,也算是机缘巧合。
荀冉在后世曾经见过《兰亭序》的拓本,在他看来这份临帖几乎已经可以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书圣王羲之与子王献之合称二王,笔法堪称至化境。
能够有其真味,足以见仿者技艺之精。
(未完待续。)8
</b>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