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开门的一瞬,眼睛就是被刺痛的。
来不及想象他因何落寞、为何落寞,直击身心的,就是被那抹落寞侵袭后心疼的痛觉。
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只能低低地唤他的名字,“乔承铭……”
那个男人看着远方的天幕,迟迟没有开口,静默如同雕塑。
米灼年扶着金属的门把手也没有移动,她现在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睡裙,在这样的冬夜里无疑是冷的,但男人也像没有感知到一样,任她光脚在那里站着。
直到再一次感到寒冷,她终于还是有了些情绪,重新叫了他一遍。
“乔承铭。”
[乔承铭,你爱珠儿,就应该一心一意地等她,就算她再也不会回来。]
[如果珠儿没有死,我怎么办?如果珠儿死了,我们怎么办?]
[重要啊,江珠儿对我对他都很重要,如果我跟他在一起,那他也太痛苦了,不是吗?]
很多年以后,当她回想起这段持续冰冷的沉默,才慢慢开始明白,在那半分钟内,他的脑海究竟上演了多么复杂情绪。
那里面或许有无力,懊悔,罪恶,甚至还有对他而言极其少见的不知所措以及无法面对。但他当时的表现,就只是那么背对着她,吞云吐雾,身子站得笔直,仿佛独揽了这世界所有无边无际的寂寥。
正当她想开第三次口时,乔承铭终于说话了。
“怎么不睡?”
那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样,只是暗哑。
米灼年摇了摇头,反问,“你怎么不睡呢?”
乔承铭只是在落地窗里看着她的倒影,那个倒影纤瘦而单薄,就像上次在酒店里一模一样。
那次,好像是来跟他讨论婚礼筹备的事情,而他却只口不提,兀自送给她一份Cldlay的手信。
他还记得那天,她哭了。
男人继续看着她,但那道目光并不明显,全然只是像在注视窗外的黑夜,语调也是平静无澜。
“想事情。”
她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便想也不想地找话题,“什么事?”
……
话往往都是出口后才会察觉到不妥,比如像是现在——
明明知道他现在情绪不对,却还是没有眼力见地在这里多嘴。
“呃……”她舔了舔嘴唇。
男人倒是没怎么在意,转过身来眯眸看她,吐出一口烟圈,浅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我?”他竟然觉得有些意外,因为她已经不关心他很久了。
“我就随口问问,如果你还不睡,我就先……”
突然,他已经迈着大步走了过来,长臂不由分说地绕过她的腰后,用力的抱住。
拥抱来的猝不及防,男人低下头,线条冷硬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那是个很令人心动的正面拥抱,只是力道有点紧,几乎可以弄痛她,但她却没有想着要推开。
所有痛苦他独背,给予她的却是这么一个温暖的拥抱。
她甚至想要回拥,想那么安慰性地拍一拍他的后背。
就算做不到心安理得,就算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说一句,“别难过,都会过去的”,似乎也不是特别难的事情。
不过,她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直到不知道这样让他抱了多久,感觉那双环在腰间的臂膀稍微松了些许,她才重新张了张嘴巴。
换了话题,她说,“那个,我想过几天去一趟南方,看外公……”
她这么说,倒不是想让让他陪自己见家长,只是觉得既然结婚了就有必要告诉他一声,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别的夫妻出远门也都是要相互通知的。
而且乔承铭认识米灼年的外公,就算他真的要陪着去,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不过直觉告诉她,他这次不会去,事实上也确实是她想的这样。
“灼年,这段时间我会很忙。”
………………
想开一条不沉的船真是太难了~
生怕爱情的巨轮片甲不留,第一次,含蓄点,(谜之微笑)
明天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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