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也并非毫无作为,坐以待毙。一支两万人的监门军已被他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今天,正是凭借着这支军队,他才能够先发制人,一雪前耻,出其不意地一举将张谅率领的羽林军彻底击溃,赢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大人,东内西内现已廓清,除张谅外,所有清宁宫的逆党都被擒获,只是皇后娘娘她……”谢良臣毕恭毕敬地立在阶下,向李进忠报告道。
“她怎么啦?”李进忠语气中透露着不满。
“她一直赖在皇上榻边不肯走,碍于皇上在场,小的们都不敢动手。”谢良臣不安地看着李进忠,希望他的这位老上司能帮他解决这个难题。
“张氏现是图谋弑君篡位的逆犯,尔等就任由她留在皇上身边惊扰圣驾吗?”李进忠对谢良臣的怯懦感到有些愤怒了,“老谢,你亲自去,找个清净点儿的地儿,赐她三尺白绫。”
“这……”向来唯李进忠之命是从的谢良臣此时却犹豫起来。
“你是不敢呢,还是不愿意?”李进忠狞笑着质问道,“两年前若非老夫向皇上举荐你接替尚敬去了东宫,杨全义在内侍省头一个清洗的就是你,这两年来有多少宫中老内侍人头落地,而你却能躲在东宫逍遥自在,你难道就没动脑子想想这是为什么吗?”
谢良臣腿一软,差点儿跪了下去,哆嗦着答道:“良臣再不济,也知道没有大人的一力护持,良臣断难活到今日。只是她毕竟是良臣侍奉多年的主子……”
李进忠不耐烦地摆手打断了他,招手叫过一名禁军校尉,吩咐道:“谢大人菩萨心肠,你带人去吧,办好了这件差事,本部院在新君面前保奏,赏你个子爵。”
那校尉喜得答应一声,叫过两名军士,直冲进殿去。
谢良臣跪倒在地,不住地向李进忠叩头道:“多谢大人承全,多谢大人承全。”
李进忠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把谢良臣视为心腹,屡屡委以重任,说到底其实就是看中了他胆小心善,不致,也不敢在自己背后捅刀子。
他见谢良臣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大功,非但不后悔,反而张皇着感激自己的承全,不禁苦笑一声,上前搀扶起谢良臣,叹息道:“老谢,我又何尝不想学你做个活菩萨呢。若非光庭被张氏排挤出了京城,一时寻不到合适的人手,我也不会要你来做这杀人见血的勾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许多年来你在宫中瞧得真切,我李进忠鞍前马后为张氏做了多少事,到头来不但被她一脚踢出内侍省,还屡屡设套陷害于我。要是向你这般心慈手软,就有十个李进忠只恐也都死光了。”
谢良臣连连称是,借机恭维道:“所以只有大人您才能成就大事,像良臣这样不中用之人,承蒙大人不弃,能追随大人左右,做些小事,就心满意足了。”
李进忠被他奉迎得浑身舒坦,握着谢良臣的手道:“你也无须自谦,东宫六卫此番能助我清剿宫外张谅残部,阻其驰援宫中,其中少不了你的斡旋之功,招揽之劳,我都记着呢。”
两人正说着,一名校尉跑来向李进忠报道:“奉大将军令,已将朝中百官请到太极殿前候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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