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以手支颐,想了想,依然面带困惑地答道:“皇上是今年清明宫变那天继位的,眼下已至仲冬时节,算起来皇上登极已有七个多月了。皇上登极之初,就曾下诏册封原太子妃杨氏为后,前不久又追谥暄儿姐姐为‘贞懿皇后’,这么说起来,倒是已立两人为后。但这两人都是身后追封,并无一人实际入主过中宫一天哪。”
于承恩眨了眨眼,,默不作声地看着婉容
“哦,本宫明白了,你是想说皇帝继位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接连册封了两位皇后,他纵有立本宫为后的想法,也断不会在年内就行册立之事,对吗?”婉容像是突然领悟出了什么,展眉说道。
于承恩暗笑这女人头脑过于简单、直白,眼见如自己不开口点醒她,她还不知要这样痴心妄想到何时,遂借捧起茶碗低头啜茶的功夫斟酌着字眼儿,缓缓说道:“娘娘,如今皇上才回驾长安,西疆仍陷落于吐蕃人之手,北方叛军残孽犹未平定,即从朝廷面临的局势上说,眼下也绝非娘娘入主中宫的最佳时机。更何况惠妃娘娘为国捐躯,皇上为彰其忠烈,方追立她为皇后,又怎么会在她丧期未过之时再立新后呢。请娘娘三思。”
婉容听到又是因为景暄的缘故,皇帝才不肯立马立她为后,紧咬着双唇,恨恨地嘟囔道:“难不成要本宫再等上三年?”
于承恩摇了摇头,劝婉容道:“老臣方才所说种种,都只不过是依目下事态做出的推断而已,娘娘要是听了觉着有理,也算是老臣对娘娘尽了这片忠心。大可不必过于认真计较。凡事虽由天定,但仍需人为。依娘娘如今在后宫当中独享的尊宠,只需略施作为,又何愁不能遂愿呢。”
婉容听得眼前一亮,紧盯着于承恩,近乎请求地说道:“本宫一女流之辈,论见识、谋略都不及大人多矣,还望大人教我。”
于承恩此时却忽然将话题扯开了:“老臣今日入宫求见娘娘,确有一件事要向娘娘禀告:国舅爷今儿一早到老臣府上,吩咐老臣替他在神鹤军中谋一郎将的官位,不知娘娘可知此事?”
婉容被于承恩欲言又止的一番话撩拨得心里痒痒的,急于向他请教入主中宫之策,却听他冷不丁地扯到了哥哥独孤浑身上,面色不由得一沉,冷冷地应道:“大人所说之事,乃是朝廷军务,本宫怎好置喙?既然他求到了大人门上,成与不成的,大人尽瞧着办就是啦。”
于承恩连婉容的脸色都不抬头瞧上一眼,兀自照着自己的思路说道:“正为了这是件朝廷军务,老臣不敢擅自作主,才想到要来宫中求见娘娘提前回禀一声,免得将来国舅爷在娘娘面前埋怨老臣不会办事,惹得娘娘对老臣生出误解来,那老臣可就冤枉了。依老臣原本的意思,是欲提请皇上允准,敕封国舅爷神鹤军中军郎将之职,驻守大明宫,职掌宿卫,又恐国舅爷不耐烦宫中琐碎事务,因此才想向娘娘来讨个准话。”
神鹤军中军就是于承恩亲率,将皇帝于东奔路上迎往陕州的那支部队。皇帝回驾长安后,这支部队顺理成章地就入驻了大明宫,在皇帝的默许下,从吴弼统领的羽林军手中接过了大半的近卫职责。如今于承恩竟要向皇帝建言,将自己的哥哥安置到这支近卫军任郎将,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肥肉,岂有不吃之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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