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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和程予正一起下班,吴玦站在自己的位子稍稍迟疑了下,等到他从办公室彻底离开,她才草草收拾,走了出去。
正值下班高峰,走出大厦,来到路边,四处都是匆匆忙忙拥堵的车流和人流,落日的余晖从林立的高楼中穿射而过,打在吴玦的身上,挟裹着层层尘埃与颓败,这让她突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焦躁。
人满为患的公交让她没有搭乘的*,来来往往的出租车没有一辆停下来。她忽然有些无措,似乎隐约明白,有些事情大概总会超出自己的预想,只要稍不留心,便滑向了未知的路上,就好像……就好像这惊心动魄的一天。
恍恍惚惚在路边站了阵,身前滑过一辆蓝色的车。还没反应过来,车窗已经落了下,程予正从里面微微探出头,露出春风般的笑:“去哪里,送你一程?”
吴玦下意识地皱皱眉,犹豫了片刻,本想拒绝,但扫了眼路上的车流,说了声谢谢,转身上了他的车。
“回家?”他发动车子,侧头问吴玦。
吴玦点点头,报了地址,过了两秒,又改口,说了自己常去的健身中心的地址。
“去健身?”他像是随口问。
“嗯,去打球。”吴玦淡淡回,因为没有说话的兴致,便半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车内冷场了半响,才传来程予正的声音:“工作很累?”
“嗯。”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语气也略微有些敷衍。
他像是笑了笑:“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不爱说话。”
“因为言多必失。”吴玦下意识地冒了一句,说完连自己都怔了一下,睁开眼睛,恰好对上他瞥过来的视线,方才想起自己的失态,毕竟他是她的上司,还是刚刚上任的新上司。
有些尴尬地直起身,吴玦牵强地对他笑笑:“对不起,我只是有些累。”
“你又没做什么错事,干嘛道歉?”他扬扬嘴角,一脸云淡风轻的明朗,“你刚刚说去打球,打什么球?恰好我也许久没有运动过了,不如加我一个。”
吴玦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台球。”
他像是有刹那的意外,随意又笑道:“好啊,反正很久没玩过了,正好让我见识一下我新拍档的水平。”
拍档?不知他是在放低身段还是在抬举她?本想说点谦逊的话,却因为没有恰当的心情,话到了嘴边,吴玦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程予正拿杆的姿势很帅,这种慢节奏的运动仿佛很适合他,因为每一个动作都可以宣示他身上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温文尔雅。
虽然看得出有些生疏,但他的技术确实很好,饶是吴玦也赢不了他几球。几局下来,不知是室内空调温度太高,还是真的消耗了些体力,竟然微微出了些汗。
休息时,程予正拿过一瓶饮料,替吴玦打开,递给她,仿佛自然而然。她忽然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才会有这般绅士教养。
道了声谢谢,吴玦正想夸一番他的球技,他倒是先开了口:“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说实话,我还没碰到几个像你这么会打台球的女人。”
她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其实还好,只不过平时比较喜欢玩而已。”
说完,发觉他没有再说话,只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她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那种探究的神情,让她一时有些局促,下意识地蹙眉开口:“怎么了?”
他好像并不觉得自己唐突,只是忽然皱了皱眉问:“就是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会喜欢台球?”
吴玦觉得他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便随口答:“因为之前生过一场病,很长时间都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只好将就着打台球,没想到就喜欢上了。”
“原来是这样。”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气氛凝固了片刻,吴玦站起来,拿起球杆看似随意地击了一个球,那球应声落洞,她靠在球台撑着杆看向程予正,玩笑似地说:“其实台球非常有意思,每次出杆的时候,你都必须算好距离角度和力度,不能多一份,也不能少一分。所谓的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在这项运动中,体现得最明显。”她顿了顿,接着说,“就好像我们的工作,要想做到最好,必须要精于算计。”
程予正显然对她这番言论有些意外,实际上,连吴玦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些,就好像有些情绪明明不能宣泄,却还是要变着法子对人倾诉出来。
他沉默了半响,忽然笑了起来:“你好像说错了,我们要的只是计算,并不是算计,虽然我在国外待了很多年,但中文还是没有忘记的。”
吴玦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种语言上的细节,她略微有些尴尬地回道:“看来是我的中文不好。”
其实,她并没有说错,从进林正那刻起,她就慢慢在学习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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