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安全,他本来打算让妻儿回家照料,叶庭鹰沉声不语,半晌同意,“那听唐太太的。”
这是两人难得一次没闹嘴,楚雅君语气缓和了些,招手示意,“叶庭鹰,你还傻愣愣站着做甚么?来,快抱抱你儿子,宝宝能闻得见你气味——”
妻子痛得晕过去,虽说没甚么事,他的心还忽上忽下,叶庭鹰不太敢抱宝宝,手势笨拙。
至今还没见过单手使劲,这样不平衡抱婴儿,楚雅君看得心发慌,很快把外孙抱了回来。
次日,凌晨四点时,足足昏睡七个多小时,唐逐雀才自然苏醒过来,睁眼时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里是病房,床位和四周的空气告诉她,这里还是医院,病房。
身子一动,刚想起身,感觉到手被人握紧,一股无比的熟悉的温热感,耳边传来沉稳均匀的呼吸,她这才感觉到身边有人,不知是因为太疲倦还是睡意未退,她听见有些迟缓。
直觉敏锐,叶庭鹰也幽幽醒转,过去打了灯,俯下头,急声问,“老婆,现在哪里不舒服?”
唐逐雀深呼吸,肚子空落落,轻松很多,浑身还有些发麻疼痛,摇头,“没不舒服,很渴。”
叶庭鹰倒了杯温开水过来,一向沉稳的大手莫名有些颤抖,沉声道,“来,喝,水温刚好。”
她方才渴得说话时也言辞不太清晰,唐逐雀双手用力支撑着床铺,刚起身就感觉到后背被人稳稳托住,这感觉有些陌生,也有些心悸,急忙接过水杯道,“我自己可以来,谢谢。”
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披散在肩膀,她此刻小脸依旧雪白,清丽,可惜没甚么精神气,眉眼低垂,温婉恭顺地捧着那个瓷杯,慢慢喝水,滋润干燥得发痒的嗓子——
叶庭鹰深呼了口气,眉宇间的凝重之色逐渐消散,她睡得太沉,连自己躺在身边也不知。
她晕过去前也看了眼鲜血淋漓的婴儿,肚子一空,那张感受很奇特,好像解脱所有束缚。
唐逐雀放下瓷杯,望着一身西服的男人,心底百感交集,他看上去很严肃,没太多喜悦。
叶庭鹰坐在床沿边,挪过去,轻搂住妻子,低沉的嗓音也在发颤,“为何不叫?吓坏人了。”
他太惜字如金,闻言呆怔,足足过了两秒,唐逐雀才反应过来他这话询问的是甚么意思,急忙摇头,“不是故意吓你们,或许我还不太习惯,医生说叫不叫随意,宝宝没甚么事吧?”
她的惶急神情让他心脏又缩紧了几分,叶庭鹰摇头表示没事,薄唇轻印在她额头,呼出来的气息跟一团火,很温热,喃喃道,“嗯,宝宝没事,这麽痛,以后别生了,一个就够。”
他的深情和温柔自然流露,眼神醉人,唐逐雀感觉自己意识被淹没,一时不知该说甚么。
搂抱住柔若无骨,冰凉的身子,叶庭鹰的心脏还没完全着陆,先前,在产房外苦苦等待的十来个小时,他焦虑担忧得无法思考,坐立难安,心脏阵阵发痛,比心绞痛病发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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