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时局未定,虽然表面上二皇子占尽优势,但五皇子手里攥着安国公通敌的信件,那封信就像一枚埋藏的**,随时有可能掀起轩然大波。
而沐恩伯老早就跟二皇子与谢家示好,俨然要站在他们阵营里。
二皇子自然是来者不拒,招徕了沐恩伯就意味着有可能得到大长公主的支持。
这种情况下,沐恩伯上蹿下跳地想立世子,她不但不支持反而主动上折子放弃爵位,就说明她并不是跟沐恩伯持相同意见。
那些打沐恩伯主意的人也会因之却步。
眼下,能保持旁观与中立就是最聪明的做法。
而且周成瑜才智平庸,又没有得到很好的教导,与其在勋贵圈里混,倒不如攥着点家财安安分分地过日子。
大长公主虽对沐恩伯失望,终究还是念着情分不会真的不管他们。这点沐恩伯或许体会不到,楚晴却是明白。
为人爹娘的,几时能真的舍弃儿女?
大长公主听楚晴这样讲,脸色缓了缓,轻拍一下她的手,“你倒是个明白人,等我百年之后,周家就指望你们光复门楣了,眼下还是尽快给我生个重孙子。”
楚晴赧然地低下头,周成瑾却没皮没脸地说:“祖母放心,少不了重孙给您抱,到时候两边胳膊一边一个,腿上坐一个,后背趴一个,都交给您来带。”
这……这是耍猴戏吗?
楚晴狠狠地瞪周成瑾一眼。
大长公主乐得哈哈笑,“那敢情好,多少我都能带好了。”
乐安居其乐融融一片和煦,正房院却是寒风凄雨。
高氏在乐安居受了一肚子气,回到正房院就发作开来,将方桌上一整套茶盅茶杯都摔在地上,地上到处都是碎瓷片儿,丫鬟婆子吓得个个瑟缩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
好半天等她火气发够了,杜嬷嬷才小心翼翼地吩咐丫鬟将地上的碎瓷扫了,然后把众人都打发出去,重新沏上热茶,递到高氏手边,“夫人喝口茶消消气儿。”
高氏喝了一口就呜呜咽咽地哭起来,“阿瑜怎么这么命苦啊,亲生的祖母一点情面都不留,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说亲?”
杜嬷嬷不敢胡乱议论大长公主,只拿言语温声劝着,“二少爷是个有福之人,日后肯定有大造化。俗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没准儿正有门上好的亲事等着呢?”
“再好的福气也架不住有个煞星相冲,那个小杂种就是专门克我的……上好的亲事哪那么容易找,京都差不多门第的都打听遍了,再好就得到京外找,可京外的姑娘在礼数上就差了一大截。”
杜嬷嬷眼前突然一亮,“夫人,二少爷没有了爵位,但是可以尚主啊,一样能够享着荣华富贵。”
高氏听着也是一振。
宫里年纪相当的就只银安与银平,两人都未曾定亲,银平跟先太子一母同胞得避讳点,银安倒是可以。
只不过银安性情骄傲了些,不如银平温和宽厚。
可身为公主哪能没点脾气呢?
等银安过了门,周成瑜就是驸马,在身份上就压了周成瑾一头。就算有大长公主撑腰,那两口子还不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
高氏细细思量片刻觉得可行,一挥先前的郁气,低声跟杜嬷嬷商量,“这事不能漏出去,要是被老虔婆知道了说不定又要从中作梗,阿瑜那边也先瞒着,等秋闱之后他高中了,再跟他说。眼下重要的是怎么想法往皇上面前透个话儿,有了皇上圣旨,谁也拦不住。”
杜嬷嬷笑道:“这个我也不懂,夫人还是跟伯爷说说,伯爷肯定有法子。”
高氏重重地点了点头。
秋闱分三场,分别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和中秋节那天。
楚晴一早给楚晟准备了考篮,里面分两层,底下放点心水果等吃食,上一层放了件佛头青的夹棉披风,以便夜里睡觉可以搭在身上。
披风上绣着几竿翠竹,搭在考篮上的青布上面也绣着翠竹,以取节节高的寓意。
周成瑾颠颠骑了马到国公府送给楚晟,不无嫉妒地说:“这件披风阿晴是用了心思,先斋戒后焚香,就差在观音像前念几天经文了,给我做衣裳也没这么费心。”
楚晟笑道:“几时你去科考,六妹妹定会更用心。”
周成瑾抬手捣他一拳,“明知道我没这个能耐故意拿话来激我,等着啊,先记着帐,等考完了我好生跟你算算……先前你让我打听那什么家的姑娘还欠着我人情呢,到时候一并讨了。”
楚晟爽朗地笑笑,“行,把六妹妹一道叫上,请她做个见证,免得你赖账。”
“去你的,阿晴在我还讨什么帐?”周成瑾也笑,拍拍楚晟肩头,“随便考,能中就行,不一定非得考解元。”
楚晟很自信地说:“前阵子父亲带我四处走动拜访了不少人,获益匪浅,考中应该没什么问题,解元就得看运气了。”
等楚晟跟周成瑜自考场出来,已经是中秋节了。中秋节宫里设宫宴,沐恩伯府也准备了家宴……(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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