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允姑自以为自己这一番话是说给少夫人听的,却不知隔墙有耳,厢房门外站着抬了一只脚到半空的松塔。
松塔原奉了白振轩之命回厢房取件衣裳去前头换,只因适才少爷在酒席上被酒沾湿了衣裳,这会子听允姑和王丽枫在房内一番嘀嘀咕咕,全是作践心砚的说辞,不免心头有气。
松塔也是打小就到白家来的,和心砚雨墨姐妹年龄相若,又是一处长大的,感情颇深。雨墨和心砚之间,他对心砚又亲昵几分。听到允姑将心砚说成勾三搭四连累主子的劣奴,他不由替心砚叫屈。
适才在前厅,自己一边伺候酒席,一边听章乃春和少爷、温公子他们讲自己如何解救紫藤的过程,心砚功不可没,要不是心砚去章家传信,紫藤怎么可能脱离虎口?
而府内的人或许以为心砚定是奉了小姐的命令,他是清楚个中来龙去脉的。
因为小姐领回紫藤时,指着心砚,对他笑道:“松塔,你可知心砚的胆子越发大了?这回是假传圣旨,我却不能怪责她,打落牙齿和血吞。也不过这般滋味了。你可断不能学了心砚,哥哥未必有我的海量。”
心砚此番委托章乃春解救紫藤的行动,定是先斩后奏。事先未经过小姐同意的无疑。
允姑所说心砚约章乃春在听雨轩内相会的一幕,或许正是心砚恳求章乃春寻访紫藤一事也未可知。
明明是有恩于她们。反倒被白白误会,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心砚要是知道,不知该有多伤心呢!
松塔越想越不是滋味,闷闷不乐,又不好进门去,恐撞见王丽枫和允姑二人,自己会尴尬。
正踌躇着。忽见耳房内南湘走了出来。
松塔忙走到南湘跟前,深深一揖,道:“南湘妹妹,一事相求。”
南湘道:“何事要行此大礼?”
松塔道:“少爷在前厅饮酒,衣裳脏了,差我回来另取一件去换。少夫人在房内,我不好意思进去,请南湘妹妹替我去禀告少夫人,取一件少爷的衣服出来,让我送到前厅去。”
“这有什么难的?小事一桩。还行那样的大礼真是折杀南湘了。日后松塔哥哥有何吩咐,尽管差遣便是,南湘定当效力。南湘初来乍到。凡事还请松塔哥哥多照应才是。”南湘甜甜一笑,便径自进了厢房。
不多时,手臂上便挂了件白振轩的衣裳出来交给松塔。
松塔将衣服送到前头给白振轩换上。
一直等到酒宴结束,见白振轩已有了十分醉意,松塔便央求温鹿鸣送走章乃春,自己扶着白振轩慢慢走回梅香坞去。
走到夹道子时,白振轩蓦地扶墙停住了脚步。
松塔看着他家少爷满面酒红,不禁又心疼又怪责道:“少爷,你这是何苦?自从成亲后。我见你逢饮便要醉,少爷。你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的身子?从前你可是很有节制的人。”
见松塔喃喃念叨,白振轩醉眼迷离。带了个醉醺醺的笑容,握住松塔的肩摇晃,语无伦次道:“松塔……你胡说……你当真以为你是本少爷肚里的蛔虫么?你也想学那心砚么?心砚……冰雪聪明……你榆木瓜子,和她怎么比?”
白振轩说着,看松塔的目光也含了痴笑,渐渐的,松塔的脸就变成了心砚的脸,他看着那脸又是哭又是笑,嘴里喃喃念着:“心砚,心砚,心砚……”
松塔觉得少爷的表情很是诡异,不禁心里发毛,使劲挣脱白振轩的纠缠,重重道:“少爷,我是松塔!”
白振轩激灵灵一凛,定睛看眼前人时哑然失笑,哪里来的心砚?分明是松塔。
他不禁颓丧地背过身去,双手恨不能掐进墙壁去,心里油煎一样地疼。
松塔见少爷如此,想起先前自己在梅香坞内听到的允姑对心砚的说辞,不免心里有气,口气不悦道:“少爷,你这般光景幸而是在松塔面前,若是被少夫人和允姑看到,不知道又要说出多少难听的话来了。”
白振轩一震,立时回过身来,盯着松塔问道:“什么难听的话?谁说谁难听的话?松塔,你与我说清楚!”
松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少爷喝了酒,自己要是一言不慎,惹出乱子来就不好了。
“松塔,你这样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我问你谁说谁坏话?你不说是不是?你不说,本少爷亲自问他们去!”
白振轩一股酒劲上来,如蛮牛一般,松塔慌了,忙去拉他,奈何人小力微,哪里拉他得过?
最后只能噗通一声跪地,强抱住他的腿,嘴里道:“少爷是要去问谁?”
“你不说就当本少爷不知道了吗?你家少夫人和那长舌妇允姑,对不对?”(未完待续)
s:谢谢你们对良妻的支持。很爱你们,无以为报,唯有努力把文写好。你们的名字,我没法一一点出来,但是你们都在我心里,真的,很谢谢你们。655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