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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辰入宫见到了钟离雪,这是父皇死后新皇登基钟离雪垂帘听政以来,他第一次见她。
她早已搬离了海棠苑,住到了从前皇太后居住的长乐宫。
张易辰见到她时,但见她穿着太后才穿的华袍,年纪轻轻却是气场逼人,坐在那里,是一尊危险的菩萨。
张易辰上前拜见了,钟离雪也不叫他起来,只是对美善道:“你下去,哀家要和雍王爷单独聊聊。”
每次与他会面,她总会说这样一句话:单独聊聊。
从前,她这样说时,多少有些畏惧,如今却是肆无忌惮的,因为眼下的后宫是她一个人的,先皇死了,新皇是她的儿子,她已是这个国家的主宰。
美善下去了,偌大的长乐宫大殿,剩了他和她两个人。
钟离雪将一堆书信扔到张易辰脚边来,很是轻蔑道:“这一年来,先皇殡天之后,新皇登基,张角被封为国师,哀家垂帘听政,这每一件都是先皇遗诏上写得明明白白的,所以哀家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合情合理的,而你,张易辰,搞出这么多花招,到底是为哪样?”
张易辰瞥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些书信,都是他送往边界守军的。那些守军的守将皆是他昔日部下,对他忠心耿耿,只可惜这一回,没有一个肯听他的命令。他送出的书信全都石沉大海,原来是被钟离雪截下了。
张易辰面不改色道:“这些书信都落入你的手了,你有理由可以将本王像其他王爷那样流放出京了。”
钟离雪收敛了笑容:“哀家如果要赶你出京,何必等到今日?”
张易辰一颤,抬头有些压抑地看着钟离雪。
钟离雪道:“你当真以为你将这些书信送到边境,那些守将就会听你调遣了吗?且不说新皇乃是先皇所出,他们效忠的是张家的王朝,即便他们有二心不愿意效忠哀家和新皇,也绝不会听你的命令,回来推翻我们,因为他们现在根本没有清醒的意识。”
张易辰困惑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钟离雪得意地笑了起来:“国师喂他们每个人吃了丹药,所以他们从今往后只会效忠于哀家与新皇,药效过后,国师会再召集他们入京,喂他们再吃几颗丹药,所以从今往后这张家王朝比任何时候都要固若金汤不容侵犯!”
张易辰的眉头越蹙越紧,他从地上站起了身,眼前的女子不配被他跪。他直视着钟离雪,问道:“你到底是谁?”
钟离雪忽而眸子一黯,声音也放柔了,道:“哀家是一个想得到你的爱,却无论如何得不到的女人。”
张易辰太吃惊了,他重重地向后趔趄了一大步。高高在上,充满危险的那个女人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太后要除掉我,大可不必使出对付太子那一招,直接放马过来便是。”
钟离雪微微一笑:“王爷说得对,如今的后宫之中,哀家还需要使用手段去除掉一个人吗?这个后宫,以及前朝,都是哀家说了算的!”
钟离雪从高座上起身,一步一步走下来,她的华服铺展开来就如孔雀的羽毛。
她走到张易辰跟前,微微仰起头,逼视着他的眼睛,道:“哀家不想除掉你,哀家只想得到你!”
张易辰直以为自己听岔了,可是钟离雪将那句话重复了许多遍:“哀家不想除掉你,哀家只想得到你!”
张易辰脸上的肌肉跳了跳,僵硬着声音道:“太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先皇宠妃,是新帝的母后,你说出这样的话来对得起先皇吗?”
钟离雪仰头狂笑,笑罢,目光一狠,道:“别和我提先皇那个老家伙,一提起他,哀家就想吐。这些年,哀家为了今日,在他身边含污忍垢,张易辰,你知道哀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他老得可以做我的父亲,可是我却必须每夜取悦于他,做被他玩弄的工具!一想起这些,哀家就恨不能挖出他的棺木,鞭他的尸体!”
张易辰太震惊了,匪夷所思道:“可是当年你说过,你爱父皇,你要成为他的女人,所以阿暖为了成全你的爱情,乞求我送你入宫……”
“那样的鬼话只有白云暖那样弱智而单纯的女人才会相信!”
张易辰向后退了几步,与钟离雪保持了一段距离,方才问道:“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得到这江山,还有,为了得到你,”钟离雪的唇边绽着一抹诡谲的笑容,她张开双臂在大殿内转着圆圈,“只有得到了这江山,方才可能得到你!”
钟离雪伸手直指着张易辰,“时至今日,张易辰,你无路可逃!做哀家的男宠,哀家保你性命无忧,保你一家平安富贵,如若不然,哀家就找人奸污你的妻女,残杀你的儿子,哀家倒要看看,你将如何抉择,哀家倒要看看,你还如何保护你的家人!”
张易辰的手握成了拳头,牙关紧咬着,额上青筋一根根暴起,胸腔里已有一团火焰喷薄欲出。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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