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之后,武凯发现自己还是小觑了这祝家庄。
虽说论规模祝家庄要比阳谷城小了些,然而真正进到里面,却发现两者的格局大不相同。
阳谷城内虽然也有专门经营商业的街道,但一半以上却都是民宅,哪似这祝家庄,横三纵四七条街,竟有六条都挤满了琳琅满目的商铺!
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绝于耳的叫卖,一时间倒让武凯找回了前世逛街的感觉——自己现在骑在马上,也相当于开上豪车了吧?
单论繁华程度,怕是连东平府都被甩出了好几条街!
看的武凯心里这个羡慕嫉妒啊,如果自己穿越到祝朝奉身上——哪怕是祝家三兄弟也行,还不分分钟搞出一只横扫梁山的队伍?
那用像现在这样,想要招兵买马还得先卖地经商。
看罢多时,武凯收敛了种种心思,凑到栾廷玉身边小声交代道:“栾都头,你先缠住前面那厮,我有些事情要交代。”
栾廷玉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还是点点头,催马与那庄丁头目并辔而行,随口打听些风土人情之类的琐事。
见那庄丁头目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栾廷玉身上,武凯忙叫过宋雄、曹阳吩咐了几声。
这两人领命之后,便渐渐的落在了队伍最后,眼瞅着经过一个十字路口,便悄悄拨转马头,与大部队分道扬镳了。
却是武凯见这‘祝家庄’如此兴盛,觉得人家未必就一定会屈服于都监府的淫威——毕竟吴金贵年后就要调走了,有道是人走茶凉,对祝朝奉这般坐地虎的威慑力,自然是大如从前。
当然,那祝朝奉当面翻脸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武凯怕的是他表面热情,背地里却偷偷放走那群和尚,哪自己这次可就白来了!
所以武凯才提前让曹宋二人去打探消息,找到、并盯紧了那些和尚,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立刻示警。
眼见曹宋二人消失在人潮中,武凯心下稍安,便也策马向前,与那庄丁头目搭讪道:“这位兄弟,你们这祝家庄好生兴旺啊!平时街面上就这么多人吗?”
“平日里会少些散客,不过南来北往的豪商会多一些,都是做大买卖的,可不像小老百姓那么抠唆!”那庄丁头目见他虽其貌不扬,却曾和栾廷玉并肩而行,衣着打扮又不似常人,便也陪笑解释道:“如今这街上倒有一多半是来采购年货的,东平的、阳谷的、还有从青州府赶过来的呢!”
说着,他向左前方一指:“喏,尤其是咱这儿的特产‘扈家米酒’,那更是远近驰名,这几日都快被人抢光了!”
扈家米酒?
顺着他的指点望去,果然看到了一栋气派的三层建筑,上面诺大的幌子迎风招展,黑字、褐底、金边儿,上书四个大字——‘扈家酒坊’。
武凯不由脱口道:“是不是附近扈家庄酿的酒?”
“老爷猜得没错,这酒就是扈家庄的酿造。”
那家丁头目笑道:“老爷想来也曾听说过,我们这独龙岗下有三个庄子,分别是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这其中以我们祝家庄最是兴旺,其次便是擅长酿酒的扈家庄,就只有李家庄……呵呵。”
他呵呵了两声,似是对这李家庄很是不屑。
看来这李家庄和祝家庄的矛盾由来已久,已经到了无须掩饰的地步,怪不得那扑天雕李应放着好好的庄主不做,非要和梁山狼狈为奸呢。
一路说说笑笑,很快便来到了城中唯一一条僻静的街道——倒不是说这条街有多偏僻,实际上这条街正位于祝家庄的中心地带,之所以僻静,不过是因为祝朝奉的府邸就坐落在这里罢了。
这祝府怕是比花子虚家还要大了一倍有余,几乎便占据了一整条街,院墙高大、四角竟还建有岗楼,看来就算外面的城墙失守了,这祝家老宅也能独自抵挡一段时间。
远远的望过去,便见那府门口耸立着两个石狮子,怕不有丈许高,比都监府的那对可要威武多了。
而在台阶之上,则是八名彪形大汉雁翅排开,个顶个都是皮甲锃亮、腰挎单刀,十六只铜铃似的眼睛四下乱扫——那胆小些的,怕是连靠近都不敢!
看看到了近前,那庄丁头目忙滚鞍下马,牵着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大声道:“张大哥,有贵客上门,要见咱家庄主!”
“贵客?”
一名大汉越众而出,想来便是那‘张大哥’,他站在石狮子下抬眼打量了半响,忽然叫道:“你不是栾廷玉吗?你怎么……您怎么来了?”
这张大哥却比守门的庄丁地位要高一些,隐约听说过栾廷玉来庄上应聘总教头,却又转投了阳谷猴妖武大的事情。
所以这张大哥的态度便有些恶劣。
可说到一半,他冷不丁忽然想到,栾廷玉这次来说不定是改了主意,想重新应聘总教头——若真让栾廷玉成功了,可就成了自家的顶头上司了,这如何能轻易得罪?
于是‘张大哥’忙又改了口,陪笑道:“栾教头,不知您找我家庄主,有何贵干啊?”
栾廷玉此时也甩蹬下马,拱手道:“这位小哥,劳烦向祝庄主通禀一声,就说廷玉有事相求。”
那‘张大哥’一听这口气,误会就更深了,忙道:“好说、好说,栾都头也不是外人,便先到前厅稍候,容小人去通禀一声。”
栾廷玉看向武凯,见武凯点头,便爽快的答应下来,跟着那‘张大哥’向府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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