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色尚早,两人来到福建省通峡镇上,此镇离福州尚远,蒙古人鞭长莫及,无暇骚扰本地居民,等闲也不对此地多加管辖,加上近来起义军声势日渐增长,人心涌动,因而镇上鱼龙混杂,满是做各种买卖的人。nenbac
玄青领着归无计沿着街巷东绕西绕,左右穿行,不多时来到一处民宅前,他在门上拍了几下,过了片刻,走出一位神情剽悍的中年人,神色中满是猜忌之色,一双警觉的眼睛紧紧盯着两人,问道:“什么事?”
玄青道:“冬月三日起个早,便来店里淘淘宝,白水白沙白铁器,金山金叶金串子。”这显然是一首暗号,那人听了,神色缓和下来,说道:“原来是做买卖的朋友,里面请。”
归无计传音问道:“玄青师父,瞧不出你江湖阅历如此丰富,可把弟子给比下去了。”
玄青点点头,也不知道是懒得回答,还是不会传音之术。
这汉子引着两人走入屋内,在地窖的酒桶中摸了几下,远处传来隆隆开门之声,随后三人来到卧室之中,只见地毯之下出现了一个暗门,三人从暗门走入一条密道,就这么曲曲折折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一处黑乎乎的大厅之中。
大厅之内,燃着火把,瞧来飘忽不定,四处弥漫着一股腥臭。这里面有些闷热,从大厅深处传来叮叮当当之声,想来是有什么人在锻造铁器。
中年汉子说一口难懂的福建方言,笑道:“这里什么买卖都能做,朋友想买什么都有,私盐,西洋物件,铁器,还有火器,便是要买个大活人抱回家,咱们这儿也不是没有。”
归无计听了有些不舒服,暗想:其余倒也罢了,买卖活人,那岂不是蒙古鞑子干的勾当?这些人利欲熏心,做事如此不堪,与蒙古人又有什么分别了?
玄青道:“请带我瞧瞧铁器。”
汉子应了一声,带两人朝厅中最闷热之处走去。走了几步,来到一座大火炉旁,一位肌肉盘结的壮汉正在一旁敲敲打打,见到众人进来,侧脑袋问:“要买什么铁器?”语气颇为不耐。
玄青不答,绕着四周转了一圈,指着一柄架在铁架上的单刀问:“这柄刀多少钱?”
铸剑师傅笑了一声,道:“这柄刀重九九八十一斤,乃是前几年老子用一块古怪铁料铸出来的,老子当年还吓了一跳,想这铁料怎地这般重?这柄刀摆在这里,模样不好看,用起来也没人舞的动,所以一直无人买走。你若使得了,倒也自管拿去,反正老子留在这儿也占地方。“
玄青伸手取过,掂了掂分量,装出吃力的模样,道:”如此多谢了。“
铸剑师傅摇摇头,道:”你莫要贪图新鲜,到时与人拼斗时,如若身法不灵,由此丧命,老子一概不管。“传闻铸剑之人皆不喜听闻这江湖仇杀,深怕自己所铸造的兵刃上染血夺命,免得将来折寿,早下阴曹地府。
玄青道:”犬兄弟,你再挑一柄兵刃。“他与归无计事先商量好了,他叫狗兄弟,归无计叫犬兄弟。
归无计点点头,绕了一圈,挑出一柄长剑来,这剑铸造的倒也结实,而且也一副黑漆漆的模样,与玄青的单刀有异曲同工之妙。
铸剑师傅点点头,道:”客人眼光不赖,这柄剑是老子这些年造的最好的货色,切起厚厚的石块,比切豆腐还要省心省力。这柄剑一共五十贯,童叟无欺,恕不还价。“一柄剑足够寻常人家整整一年的辛劳所得,这人定然是在狮子大开口。
玄青也不还价,掏出几张宝钞付了账,铸剑师傅道:”五十贯两柄好兵刃,两位客人今天可不算白来。你们要在两柄兵刃上刻些字样么?”
玄青说了两个名字,铸剑师傅笑了一声,道:”领两位客人出去,等一个时辰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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