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豹说到此处,深深吸了口气,微微有些颤抖,仿佛他依旧沉浸在昔日的恐惧之中,以他此刻的武功,世上能令他为难之事只怕寥寥无几,可此时他想起往事,眼中之惊惧骇然仍然挥之不去。nenbac归无计睁大眼睛看着段南豹,心中只觉难以置信依段南豹所言,这霍惊鸿武功比他此刻差不了多少,就算他有所夸大,但那人功夫至少与鹿鸣法王相若,而段南豹的哥哥竟在短短十几招之内将此人制住,虽然占了出其不意的优势,但也绝非易事。
一时之间,归无计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他说:“难道这世上真有僵尸么?”
段南豹吐出一口血痰,笑骂道:“滚他娘的僵尸,就算世上真有这妖魔鬼怪,老子也不信他们能奈何得了老子。我细细回想我哥哥当时显露的武艺,他与霍惊鸿相斗之时,不仅法度严谨,招式精妙,而且颇有灵动巧妙之处,被霍惊鸿刺中的那一剑,只怕是他刻意为之,绝非无头无脑的僵尸。
老子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终于打通了经脉,点穴止血,慢慢爬了起来。谁知老子刚刚坐直身子,一股剧痛又从胸口朝浑身蔓延,老子痛的哇哇乱叫,只能坐在原地喘息休息。
偏生在此时,老子见到不远处的山坡前有一株小树,那树木模样当真古怪至极,树干纤细,两根树枝分于树干两侧,仿佛手臂一般,而树顶上一丛树叶,有些像人的头发。老子从小将神农山庄周围几十里地游玩了个遍,这山间的一草一木,老子都牢牢记在心中,尤其这等古怪树木,又长在咱们神农山庄的密窟前头,老子以往怎会未曾留意?
老子瞪着那树木直瞧,谁知那树木正中突然闪出两道红光,仿佛人眼一样直直回瞪老子,老子立时吓得出不了声,以为当真遇上了山神树妖。要在平时,老子可半点不怕这些鬼神,可此刻老子身受重伤,自然得避其锋芒,保住性命要紧。
过了半天,那棵树丝毫不动,两道红光也消散不见,老子暗骂自己疑神疑鬼,如果传到别人耳中,只怕会以为老子得了失心疯,令旁人笑掉大牙。这般想着,老子勉强支撑着爬下山坡,返回山庄,在家中养了很长时间的伤。
老子将那天遇到的事向山庄里的人说了,他们嘴上安慰老子,可脸上表情却半点不信。老子自知如若找不出证据,被旁人笑话事小,我哥行踪成谜,老子只怕一辈子都放不下心,于是等老子伤稍稍好一些之后,老子便返回山中,跑到密窟之外,寻找当日打斗的痕迹。谁知老子找了好几天,非但没找到一个脚印,便连一丝血迹都没见着,而那棵山坡上的小树也全然不见踪迹。总而言之,老子那天遇到之事就像是一场春秋大梦,除了老子受到的剑伤之外,霍惊鸿、我哥,还有那棵鬼树,都仿佛老子发梦造出来似的。
老子在山中苦苦想了几天,忽然突发奇想,将神农天香经翻出来细细研读,尤其是书中关于神农天香草的记载,更是逐字逐句的琢磨。
神犬兄弟,你也知道,这古往今来的武功秘籍,所记载的功夫越是深奥,便越是语焉不详,神神秘秘,总要习练者冥思苦想,非得熬成老头才能悟出一二来。便是因为这等功夫需要灵通妙悟,绝非一味埋头苦练所能练成。
但这神农天香草的习练之法却截然不同,此乃神农天香经上记载神功的最后一关,却比之前所有功夫描述的都要详细数倍。从修炼这草药的时辰、方法,到当时参与炼制之人的身份、举止,再到所需的种种罕见草药,便是所用的婴儿性别生辰也全数一丝不苟的记录在案。“
归无计不禁骇然站起,怒道:”你们用婴儿炼制这草药,那与那些邪教魔徒又有什么分别?“
段南豹苦笑道:”你此刻这般恼怒,却不知当日老子心中更比你愤怒数倍。老子之前对神农天香草极为忌惮,因而从未读过这一章节,此时一读之下,心中大怒欲狂:咱们神农山庄虽以神农祖师的名号建立这山庄,非但未学到祖师爷的慈悲心肠、仁义胸怀,反而却走上了这等邪路,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如若咱们真要练成这神功,那绝不是修仙之法,而是成魔之道。
便在此时,老子想起那棵神秘的鬼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详之感。隐约之间,老子似乎觉得山中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正从天上云层之中、山崖深渊之下、花草树木之间、溪水沟壑之内,冷酷而凶狠的盯着老子,盯着咱们神农山庄的一举一动。咱们就像是这恶魔手掌心中的傀儡,被此人玩弄操纵,却丝毫不觉。
而这本神农天香经就是此人操纵咱们的诱饵,一门迷惑人心的邪术。它的入门功夫丝毫不难。对于神农山庄的庄主而言,简直是天赐之福,它令咱们尝到甜头之后,便引着咱们一步步走向邪路,让咱们对这神农天香草念念不忘,苦苦追求,最终令咱们犯下滔天大恶。
我这念头其实比先前所见之事更加荒谬这人为何要如此陷害咱们神农山庄?他本事如真的这般高明,也无需这般大费周章,只需杀入山庄之中,咱们就算一拥而上,又如何是他的对手?而且他让咱们手上沾满无辜幼儿的鲜血,于他又没有半分好处,他留下这本神功秘籍,岂不是反而令咱们武功更加高明?对神农山庄的人而言,反而深有获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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