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该上朝啦!”罗公公咧咧嘴,再也忍不住一步上前,凑到刘煊宸的耳边,低声提醒道。
皇上这是乍啦,第一天上朝就走神呀!
刘煊宸醒悟过来,正正神色,微闭下眼,“好!众位爱卿,有事早奏,无事散朝。”
大臣们齐齐愣了下,掏掏耳朵,唉,怎么又习惯想起皇后来了呢!
“众位大人,今天哪里不舒服?”
“众位大人,有事请讲,没事情,我们就下班。”
习惯这东西,还真是有点可怕。
云映绿是吃过午膳后回宫的。
第一天上朝,没几件事情,刘煊宸早早散了朝,让各部尚书率领部下回各部忙碌去了。他在御书房呆了会,心神不定的,便走了出来,抬脚就往中宫奔去。刚进院,便听到一阵说笑声。
“小姐,小姐,门面选在闹市口,闲的时候,我们刚好可以逛逛街。”竹青的声音清脆中带着激动。
满玉也有点兴奋,“就东市吧,那边的绸布庄、绣坊、作衣坊特别多,夜市上还有人玩杂耍呢!”
“那我和爹爹商量看看。”云映绿手托着下巴,清眸憧憬地闪烁着。
“商量什么?”刘煊宸含笑从外面走了进来,满玉和竹青忙起身施礼。
“没有什么的。”云映绿笑笑,迎上来,“今天散朝很早呀,没有大臣找你议事吗?”
“没有,可能考虑朕刚回宫,还不太适应。”刘煊宸等她走近,伸手抚住她的肩头,温柔地俯下头。
竹青和满玉对视一眼,悄悄地退出去,体贴地掩上门。
“你们说得那么热闹,朕突然进来,是不是扰着了什么好事?”他技巧地又把话题引到了刚才的问话上。
云映绿没有抗拒他温柔的碰触,“不是什么好事,当然也不是坏事,就是一件简单的事。”云映绿眉头一扬,“我今天出宫,向爹爹提起开家医馆,爹爹同意了。我们三个刚刚在谈要把医馆放在哪条街上呢!”
刘煊宸细长的凤目一眯,笑容凝冻在俊面上。“宛白,你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人,为什么这件事会如此唐突呢?”
“皇上,怎么了?”云映绿讶异地眨眨眼,“我本来就是个医生,替人看病天经地义。你不是也同意我做个单纯的医生吗?”
“是的,朕是同意,也会支持你!可是为什么要跑去向你父亲开口呢,难道朕为你开不起一家医馆吗?”而且,连知会他一声都没有。如果他不是恰巧听见,她是不是就不准备告诉他了?
云映绿宽容地一笑,象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出钱和爹爹出钱没什么区别的,爹爹就我一个女儿,云氏珠宝铺赚的钱很多,开家医馆就当做慈善事业。”
“不是这个!”刘煊宸愤怒地一拳击在桌子上,震得桌上摆放的几只茶杯颤动得摇晃不已,“你是朕的皇后,你已经嫁给了朕,却还向家中要银子,传出去象话吗?”
“我不会对外说的。”
“该死的,你懂朕的意思吗?”刘煊宸两手抱着她的肩,拼命地摇晃着,“宛白,朕到底做错在哪里?你对朕如此冷漠,如此疏离,你这样,有顾及朕的心吗?”
她唔了一声,平静地看了他好一会,“皇上,那你有顾及我的心吗?”
“宛白?”
云映绿低下眼帘,唇边浮出一丝苦涩的笑,“当你丢下一封书信,突然消失不见,你有想过我的心会如何吗?那是我们结婚的第三天。你天天都能得知我的消息,而我陷在这深宫之中,却不知你在哪里,你过得好不好,你以为我不牵挂你,不想念你?是不是你告知了我你的去向,我会拦阻你,还会向别人告密去?为你做什么事,再苦我都不怕的。可是夜夜独坐在寝殿之中,抱着你的枕头,闻不到你的呼吸,听不到你的只言片语,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我们不是头发花白、感情淡如水的老夫老妻,我刚刚才学会爱一个人呀!你宁可把你的一切托付给别人,而不是我。对,对,你把江山交给了我,你信任我。皇上,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大臣。我需要的不是你的信任,而是你的爱。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要知道的,一切按你的想法去做着。至于我的感受,你根本不必在意。那么,我又何必去在意你的感受呢?”
“宛白……”
“等我把话讲完,”云映绿摇摇手,“你不要担心我会离开你。皇上,我的心没那么狠。你的人生已经够不幸了,我不会再在你的伤口上撒盐。我以前对感情很迟钝,很木纳,但那时我挺快乐的。皇上,你那些誓言,我不当真的。你可以纳妃嫔,也可以选秀女,想干吗就干吗,但是对我就不要有太高的要求。我会尽皇后的义务,但我想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请你不要拦阻。”
“宛白,”肩上的大掌突地一震,刘煊宸低沉沙哑、充满自责的轻唤,让她的心蓦地一颤,“朕没有告知你去向,如果朕说朕是因为自卑、无颜敢面对你,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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