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言平静的把沈容锦的问话重复一遍,她是陈述一件事实,没什么需要与沈容锦多说的。
林清言察觉到沈容锦的变化,他脚步往后撤了半步,脸上的神情没有林清言偷偷在门外观察时的那般镇定。
“你娘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死人怎么可能来?你若是想她,我会在梦中通知娘亲,让娘亲亲自与你相会。”
林清言说着气话,从脖子中拽下那根簪子,脖子处被布条勒出一道轻痕,林清言右手攥着系着布条的簪子伸过去,“你若不相信,看这个自会明白,我娘临死前想着的都是你,说你为何不来找她?”
“你记得要还给我,这是给我娘留下来的唯一念想,不能给你。”
林清言叮咛完,才放心的张开手掌,任由沈容锦拿起手掌中的簪子。
“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娘。”
得知真相的沈容锦无力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左手遮挡在眼睛上方,盯着右手中的簪子,内心有些愧疚,这簪子是他送给林妧的,没想到她会一直留着。
他年少时可能有些荒唐,对于林妧是有些喜欢的,并非全是虚情假意。再收到父亲的书信,令他不得不回到洛安城,到家中从父母口中听到给他定了门亲事,还是位美人,哪里记挂的上山野村中的林妧。他娶了如今的妻子,没多久有了一个儿子,与妻子相处还算和睦,便忘记了那一场自己在外的荒唐。
对不起,这样的词语在人死后来说出来不觉得为时已晚么,想来他应该和林母相识时的年龄不会差距太多,可他的面容比满是皱纹、苍老的林母年轻了一倍,他的皮肤一部分保持着原有的平滑,想来富家公子的生活让他保养的很好,如果不是自己亲自来找他,怕是早把林母抛在脑后。
但不管沈荣锦如何的不对,对不起的只有林妧,没有她林清言,这父亲,她必须要认。
林清言上前一步,小声的问,“父亲,你愿意认清言么?”
沈容锦从一丝内疚中恢复过来,抬头望着与林妧相似的容貌,自嘲起来,“为父还没有残忍到连亲儿子都不认的地步,我离开时并未得知你娘有了身孕,要是知道,无论如何,我定会带她回沈家。”
“清言相信父亲。”
沈容锦见林清言如此乖巧,想到自己另一个顽劣的儿子,对了此刻多了个儿子深感欣慰。
“你多大了?”
“刚过束发之年。”
“年岁不小了。”沈容锦仔细打量了一番,瞧着林清言单薄的身体,“等会跟为父一起回去。”
既然是他的儿子,哪有不回沈家的道理?常在这里叨扰周兄不是办法。
“清言听父亲的安排。”
沈容锦站了起来,把簪子还给林清言,拍了拍清言的肩膀道好,脸上哪还有在得知林妧去世的半点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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