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嘭嘭嘭————
炮声密不透风,炮弹的尖啸声来得极其密集,完全分不清点数,九门82毫米迫击炮火力全开,那炮弹跟冰雹似的砸向公路,在公路上炸起一团团黑红的火光,砸中车身就是一团大火球,而落到人堆里则是碎肢乱抛,狂暴的爆炸冲击波和锐利的弹片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都一视同仁,通通扯成碎片,那些被定向地雷炸死了的日军现在又遭了一轮罪,被炮弹撕成碎片,四处乱抛,当真是死无全尸。
仿佛是运动员听到发令枪似的,一营那九门60毫米迫击炮也开火了。60毫米迫击炮的威力和射程跟82毫米迫击炮相比,有不小的差距,但胜在发射动静小,而且射速也快,九门60毫米迫击炮分成三个方向咣咣咣猛砸,日伪军的感觉就是下雨了,那炮弹真的跟下雨一样。
绝望的、有些癫狂的嘶吼声从日军军官的胸腔里迸了出来:“离开公路!抢占两侧高地!离开公路!抢占两侧高地!”日军老兵带头,顶着咻咻落下的炮弹离开公路,发狠的朝公路两侧的高地冲去。明眼人都知道继续留在公路上只有被八路军当靶子打的份,只有离开公路,抢占两侧的制高点固守待援,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中队长挨了四枚钢珠,小腹处血流如注也顾不得了,他带着自己的通信员,扑到公路边一块大石后面。一个机枪小组守卫在他身边,架起歪把子轻机枪照着高地上方猛扫,至于能打中些什么,就只有鬼才知道了。通信兵背着电台摇摇晃晃的跑过来,他同样受伤了,浑身是血,嘴里直冒血沫,却还是坚持跑到中队长身边,因为他知道现在部队非常需要他。事发突然,日军根本就不可能铺设野战电话线路,野战电话也就成了摆设,这部电台是整个中队唯一的依靠了。中队长一把抓起耳机戴上,恨不得把声带粘到对讲器上,嘶声狂吼:“报告,报告!大队长,我们在石剑村遭遇伏击,敌军火力极其猛烈,装备大量重型火炮,仅仅第一回合我军便死伤惨重!重复,敌军装备大量重型火炮……”
这位仁兄一厢情愿的将N-90定向地雷当成了重型火炮炮弹,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对于二战的军队而言,定向地雷是完全陌生的武器,大家压根就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见它杀伤力如此恐怖,当它当成重炮炮弹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他没有机会纠正自己的错误了,因为通信兵背上那高高的天线引起了八路军的注意,一名一连的八路军神枪手用装有四倍瞄准镜,配备重型枪管和两脚架的三八式步枪朝他瞄准,就在他对着电台吼得面红耳赤的时候,这名猎手扣动了板机。叭勾!一声枪响过后,这位中队长阁下右眼变成了一个深深的窟窿,后脑勺被打飞了一块,头向后一仰,栽倒在地,当场就不行了。
通信兵大惊失色,拼命摇晃着他:“少佐,少佐,你怎么了?”
叭勾!
又是一声枪响,通信兵胸口爆起一团血尘,子弹从左胸撞碎胸骨钻进去,在体内疯狂旋转、翻滚,变成了钩子状,将他的心脏和肺叶扯得支离破碎。他同样是仰面栽倒,鲜血从创口处一股接一股的喷出,痛苦地抽搐着,他的生命已经可以用秒来计算了。
电台里响彻大队长阁下的咆哮:“什么重型火炮?八路军什么时候拥有过重型火炮了?你给我说清楚!喂?喂?”
喂个屁,人都凉了,喊破嗓子都不会有人应他了。
九门60毫米迫击炮,九门82毫米迫击炮,短短一分钟就向日伪军倾泄了近四百发炮弹,一营忠实履行着总教官对他们的教导:火力至上,彻底压制!也确实是彻底压制,雨点般落下的炮弹将长达三千米的公路轰得火光四起,把日伪军撵得四处乱窜,他们没有挨过这么猛烈的炮火,给打得魂都要掉了,试图找个安全的地方射起来,然而,G42通用机枪和捷克式轻机枪开始狞笑了。捷克式轻机枪还在其次,要命的是G42,那不叫射击,那简直就是在泼子弹,在它的疯狂嘶吼中,公路被打得烟尘四起,在公路上乱窜的日伪军士兵三个一丛五个一堆被打得浑身喷血,没等倒地就死透了。莫辛纳甘步枪更是一个排枪接着一个排枪往下面那些还在公路上乱窜的家伙猛打,打得那个猛啊,让贾参谋长眼皮直跳!
败家子哟!这样打法有多少子弹够他们糟蹋的?这砰砰砰一阵猛打,就把以前一个主力团所有步枪手一场战斗的弹药量全打清光了!他跳着脚骂:“节省点!你们这帮败家子,给我节省点!照你们这样打法,几场战斗下来我们军区的家底就给打清光了!”
苏剑锋苦笑:“参谋长你还是省省吧,我们一直是这样训练的,早就形成习惯了,节省不来!”
贾参谋长哑口无言,绝望的看着那一挺挺G42对着公路打得弹壳如喷泉。在他看来,这些机枪喷出去的不是致命的枪弹,而是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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