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和尚挖空心思想方设法应对上级的突击检查的时候,陈师长带着他的警卫员,已经抵达莱阳跟海阳的边界。
他的行程高度保密,以至于他经过了那么多游击区,愣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山东军区的头号人物来过。也正因为这样,他才看到了胶东军区最真实的一面。
这一路过来,胶东军区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活力十足,这一点非常难得。现在正是抗战最艰难的时期,日军疯狂扫荡,整个华北都在他们的屠刀之下颤抖,八路军损失惨重,而在正面战场,国民政府军也是连战连败,失败的情绪笼罩着整个中国,好像看不到一丝胜利的希望。也正因为这样,在很多根据地,抗日军民都滋生了自暴自弃的情绪,比如说山西那边,很多原本重视储藏,千方百计要为将来准备一些钱粮的老百姓,什么都不管了,将自己好不容易储存下来的粮食拿出来大吃大喝,今朝有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刀断头,有一些干部干脆就投降了日军。还在咬牙坚持的根据地情况也不容乐观,大家心中都挺茫然的:敌军如此凶残如此强大,我们真的能胜利吗?
可是在胶东军区,尤其是在接近海阳的地方,他根本就看不到半点这种消极的情绪。他看到的全是热火朝天整军备战的场面。每一个村庄都组建了民兵,每一个村庄都在狂挖地道,修建岗楼,把挖出来的泥土堆成土墙,将整个村子圈进去,构成一道相当坚固的工事。很多村子还布了地雷,要不是当地老乡提醒他恐怕早就中招了。在经过一个村子的时候,他甚至看到那个村子的民兵正在练习马克沁重机枪和掷弹筒的使用技巧,子弹榴弹砰砰砰打个不停,看得他目瞪口呆!
警卫连连长眼看着民兵用马克沁重机枪朝着靶子猛扫,惊得下巴几乎脱臼了。他说:“我的老天爷,交通军区不打算过日子了吗?这样的重火力也发给了民兵,而且还让他们敞开了打?他们那点家底经得起这样挥霍吗!?”
陈司长沉着脸说:“这只能说明他们的家底子丰厚,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完全经得起这样挥霍,不然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冷笑。
……不然的话,就许和尚那小气吧唧的性格,谁敢这样子祸害他的家底,他还不跟人家玩命啊。连一帮民兵的子弹管够可以敞开了打了,胶东军区家底是丰厚就可想而知了。许和尚,真有你的,不声不响的攒起了这么丰厚的家底,我真是小看了你了。
经过朱吴镇,抵达那段不久前曾让上千日伪军流干了血的公路的时候,陈师长特意停了下来仔细观察战场。
过了这么久,能看到的东西真不多。战斗结束之后,当地老百姓在就过来打扫战场,将日伪军的尸体扔进挖好的工事里埋了,省事。他们是省事了,但也将八路军挖好的工事给破坏得一干二净,所以陈师长未能通过残留的工事了解此战八路军的火力、人员配置。而公路上的大坑也被填平了,甚至连弹壳都被捡了个一干二净,这让陈师长很郁闷:这帮老百姓也太勤快了一点,把战场痕迹都给破坏干净了。
不过还是有一些痕迹遗留了下来,不止一名警卫员注意到公路边的树木树身给打的跟马蜂窝似的,他们用匕首挖开树皮,从一个个弹孔的撬出一枚枚变形了的金属块。这些玩意深深的打进树身,由此不能判断它的杀伤力有多强,再看看那个密集的程度,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这是钢珠。”警卫连连长说,“也有一部分是被截成小段的钢筋,小指头那么粗,,不到一厘米长,密密麻麻的分布着,飞行速度不亚于枪弹,被它们打中的人可倒了大霉了。”
陈师长问:“是什么武器能以这么快的初速发射钢珠和钢筋段,形成如此惊人的杀伤密度?”
连长说:“这个恐怕只有使用者才知道了。从地面残留的血迹判断,被伏击的日伪军在极短时间之内便死伤近半,可以说战斗刚刚一开始,这路敌军就已经被打残了,接下来的无非就是一场屠杀而已。”
陈师长问:“会是重型迫击炮吗?”
连长摇头:“不可能,先不说重型迫击炮炮弹里有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就算有,那也要在同一时间落下三五十枚炮弹,才能形成这样的杀伤力度……胶东军区恐怕没有这么多重型迫击炮。”
陈师长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想要形成这样的杀伤力度,必须是三五十门重型迫击炮同时开火,而这样的地形想要埋伏三五十门重型迫击炮不被日军发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是……许和尚到底用了什么秘密武器呢?”
一帮警卫员都在摇头。他们都是八路军中的精英,也算是见多识广身经百战了,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除了大炮还有什么武器能在瞬间制造出如此恐怖的杀伤力度,刚一交火就将敌人给身上打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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