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名叫池田康夫,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矮小老头,年轻时常在海军中服役,管军需的。这是个油水很大的部门,干了几年他就捞到了不少钱,退役后利用这些钱,他在青岛这边开了一家酒吧,主要是给在青岛的日本人服务。卖卖从往西方进口的名酒,做做日式料理,颇受欢迎,靠着这家酒吧他财源广进,小日子过得还蛮舒服的。可今天算是飞来横祸了,海军跟陆军的人在他这个小酒吧里打了起来,而且不断有人听到风声赶来加入战团,事情越闹越大,把他那个酒吧给砸了个乱七八糟,桌子椅子被砸碎了就不管了,光是那一瓶瓶被当成手榴弹乱扔的名酒就让他心头滴血。这些酒可都是他花了大价钱买过来的,还指望着靠他们赚一笔呢,现在……
完了,通通都完了!
薛剑强看到老板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有点过意不去。这事是他惹出来的,这个小老头纯粹是被他连累,无辜躺枪……薛剑强向来恩怨分明,他想整整日本陆军跟海军,小老百姓嘛,可不在他暗算之列。于是他走了过去,拍拍这个小老头的肩膀说:“别哭啦,砸烂的东西都算到我头上,我照价赔给你怎么样?”
小老头的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抽着鼻子问:“真的吗?你真的愿意造价赔给我?”随后又反映了过来,一蹦三尺高,揪着薛剑强的衣领大声说:“不对,甭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照价赔偿我的损失!这事是你惹出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薛剑强一脸无奈的说:“行行行,砸烂了多少东西我都到处赔给你,可以了吧?”
小老头把手往他面前一伸:“别光靠嘴巴说拿钱来。”
薛剑强也不废话,烫手进口袋,拿出了一沓美元,往他手里一拍:“这笔钱足够赔偿你的损失了吧?”
池田康夫一看,好家伙,都是崭新的美元,50美元一张,总有二三十张呢。他顿时眉开眼笑,以极快的速度将这笔钱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嘴里一迭声的说:“够了够了,这笔钱足够赔偿我的损失了……现在他们就算把我的酒吧烧了都无所谓了!”
他实在是太开心了,现在日军对烟酒的管制越来越严,酒吧的生意就越来越难做了,他不止一次产生了将酒吧顶出去换一笔钱然后回国的念头,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到适合的买家,只能作罢,现在好了,这个冤大头一口气赔了他1000多美元,这笔钱都足够他潇洒好几年了。本来看着那帮暴徒乒乒乓乓的将他好不容易经营起来酒吧砸的乱七八糟,他还挺心疼的,现在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爱砸就砸吧,就算他们把酒吧烧了都无所谓。
薛剑强生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头使劲一按,将他按倒,下一秒一个酒瓶带着风飞过来,从他头顶擦过,砸在墙壁上啵一声粉碎开来。池田康夫给吓出一身冷汗来,好险哪,要不是薛剑强眼疾手快,将他按倒,现在他恐怕得进医院了。他向薛剑强鞠了一躬,连生说:“小伙子,谢谢你,谢谢!”
薛剑强说:“不要客气。”头猛的一偏,一个调酒师专用的大杯子跟他擦身而过,砸在了他身后的桌子上。他叹了一口气说:“太混乱了,这地方简直就没法待了。”
池田康夫很淡定的说:“没事,等他们打完了就好了。”
薛剑强好奇的问:“这么多人在这里打的头破血流,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池田康夫语重心长的说:“小伙子啊,如果你跟我一样经营着酒吧,一天到晚都有人在这里面打架砸东西,熬了一两年你就会跟我一样淡定了。”
薛剑强肃然起敬:“原来老爷子你身经百战了啊,佩服佩服!”
池田康夫矜持的微微一笑,客气的说:“都是为了生活,没办法的事情……”目光从斗殴的人群中扫过,见那些家伙拿椅子的拿椅子,拿酒瓶的拿酒瓶,打得头破血流,他叹气:“现在的小伙子啊,跟我们年轻时比差远喽!我们年轻的时候跟陆军马粪干架才不会这样,直接把武士刀亮出来,砍死砍伤先别管,反正先砍那帮马粪一个屁滚尿流再说!”
薛剑强竖起大拇指:“老爷子,你们年轻的时候够霸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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