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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 京城五大米粮商之一,当家人周途安, 年过五十, 育有三子,嫡子周宁千, 年逾三十, 常年在外打理家族事业, 二子周宁雨, 一直跟随周途安管理京城店铺, 庶子周宁哲, 十二岁, 常年在外求学, 这几日抱病归家,不料突然坠楼身亡——”
郝瑟举起手里的地址,抬头看着眼前的园子:“到了, 就是这里。”
前方一座高宅大院, 红柱碧瓦,绿树郁葱,隐约能见亭台楼榭的尖顶, 黑漆大门, 铜锁铜环,门口高悬“周宅”金字牌匾,很是气派。
“敢问几位可是悠然居的贵客?”门口一位官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上前施礼问道。
“正是。”郝瑟抱拳。
“快快有请,我家老爷已经恭候多时了。”管家忙领众人进门。
七人沿着石卵小道一路行至偏院, 但见门前挂着“明珠宝榭”的字牌,院内一东一南两所厢房,南厢门前正站着委托人周途安周老爷。
“郝少侠,尸大侠、文先生、南烛大夫,堂公子,流曦少侠,宛姑娘,周某有礼了。”周途安躬身抱拳。
“令郎的尸身在何处?”南烛问道,“我需要验尸。”
“就在灵堂,李管家,带南烛大夫过去。”周途安道。
“南烛大夫,这边请。”李管家领路。
“南烛兄,在下与你同去。”朱佑樘冒出一声。
南烛豁然转头,死死盯着朱佑樘。
“小堂,小南烛他们是去验尸,很那个啥的!”郝瑟呲牙咧嘴道。
“我想去看看。”朱佑樘坚持。
“额……”郝瑟抓了抓头发,“流曦,照顾好小堂。”
“是,郝公子。”流曦颔首。
南烛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身后朱佑樘、流曦、宛莲心快步跟上。
“居然喜欢看验尸,这喜好也太怪了吧——”郝瑟摇头,又看向周途安,“周老爷,这房间是——”
“这是小儿的卧房,郝少侠,里边请。”
这是一间十分普通的卧房,衣柜、床铺、桌案、家具皆是最常见的样式,与寻常人家并无区别,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房间怎么感觉一点人气都没有……”郝瑟喃喃道。
“小儿自年前就一直住在书院,只在过年时归来小住了几日,五日前,小儿抱病回家修养,但为不耽误学业,时常夜读,若是晚了,就宿在书房。”周途安解释道。
郝瑟点了点头,在屋子里细细转了一圈,和尸天清和文京墨对视一眼。
二人同时摇头。
郝瑟蹙眉:“另一间便是书房?”
“是,诸位这边请。”周途安领着三人进入东厢。
一入此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整整一面墙的的红木书架,其上书卷码放得满满当当,密密麻麻犹如蚁穴,给人一种诡异的压迫感。
书架前,摆着一张软塌,上面薄被乱卷,应是周宁哲歇息的地方。
软塌右侧,就是书房的窗户,窗扇紧闭,光线阴暗,窗前摆着一张书案,案上两叠书册高高垒起,毛笔沾墨随意扔在案边,笔洗中的水早已乌黑,砚上的墨也糊成一团。
砚下压着一张宣纸,纸上以浓墨涂了一双黑色圆团,每个皆有拳头大小,甚至有几处都破了。
“这是什么?”郝瑟捡起那张纸问道。
“这个——周某不知。”周途安摇头。
“这间屋子这么乱,难道没有下人打扫?”文京墨问道。
“小儿不让外人来打扫,说是会弄乱他的书册。”周途安道。
“阿瑟、千竹,过来看这边。”尸天清撩起薄被,一指塌下。
郝瑟蹲身看去,不禁一怔。
软塌之下,塞满了大大小小的纸团,有的甚至已经发霉发臭。
文京墨取出两个打开,发现上面画得也是两个黑团,力透纸背,与桌上那幅画几乎一模一样。
郝瑟蹙眉:“都取出来看看。”
尸天清、文京墨抬离软塌,三人将所有纸团整理在一处,一一展开。
“这、这些到底是什么?”周途安面色惨白。
但见所有的纸张之上,都画着两个墨团,粗粗看去,起码有上百张,堆在一处就仿佛无数黑洞叠在一起,令人汗毛倒竖。
“符号?符咒?黑洞?”郝瑟一头雾水。
“老爷,前院送来拜帖,有人请见老爷。”李管家匆匆赶到门口道。
“都什么时候了,我哪还有心思见客?!”周途安低喝。
“可是……这位是来自江南的贵客。”李管家为难。
“让二少爷去招待!”
“是,老爷。”
李管家退下。
周途安吸了口气,看向郝瑟三人,正色抱拳:“三位有何看法?”
郝瑟蹲在地上,摸着下巴盯着满地的墨团怪画发呆,尸天清则是继续在屋内探查,皆无暇答话。
文京墨蹙眉:“令郎的死因,还是要看验尸的结果——”
“是摔死的。”南烛踏门而入道,“头骨碎裂,脑浆崩出,当场死亡。”
身后,还跟着流曦和宛莲心。
“小堂呢?”郝瑟问道。
“外面。”南烛横了一眼。
“呕呕呕——”窗外传来呕吐声。
郝瑟从窗口探出脑袋一看,朱佑樘正蹲在院子里,抱着一个脸盆吐得昏天黑地。
“一点用都没有。”南烛鄙视。
郝瑟:“……”
“周老爷,这些书的封皮似乎都很相似。”文京墨随意从书架抽出几本书册,略略扫了一眼问道。
“诶?我看看。”郝瑟凑上前一瞅,果然这些书皆是藏蓝色封皮,白绒布封边,上面的字迹也十分相似。
“这都是小儿书院分发的书册。”周途安道。
“是何书院?”
“十渡书院。”
文京墨点了点头,继续翻看架上的书册:“周老爷,您之前说令郎因为生病方才回家休养,不知得的是什么病?”
“周某也请了几个名医前来诊治过,皆说小儿是太过劳累所致,休息几日便好了,谁曾想——”周途安说着,声音不由有些哽咽。
“周老爷节哀。”文京墨叹气道。
“尸兄,可还有其它发现?”旁侧的郝瑟低声询问尸天清。
尸天清蹙眉,摇了摇头。
“我也看不出其它,除了——”郝瑟看了一眼手中的怪画,道,“周老爷,这几幅画可否让我带走研究一下?”
“自然可以。”周途安忙道。
郝瑟将画折起塞入袖口:“令郎的死因我们还需再调查几个地方,周老爷莫要着急,暂且等几日,待有了线索,郝某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周老爷。”
“多谢郝少侠,多谢诸位。”周途安连连抱拳致谢。
“那我等就先告辞了。”郝瑟抱拳,领着众人退出书房。
“小堂,走了。”尸天清拍了拍朱佑樘的后背。
“呕——呕呕……好,我这就——呕……”朱佑樘吐得腰都直不起来。
“小南烛——”郝瑟一脸幽怨。
南烛一脸嫌弃上前,递给朱佑樘一个黑不溜丢的药丸子:“吃了。”
朱佑樘抢过药丸囫囵吞下,总算止了吐,不禁长吸一口气:“多谢南烛兄。”
南烛冷哼一声,甩袖率先离开。
郝瑟、文京墨等人再次向周途安告辞,便匆匆走出了周宅。
“郝大哥,下面再去哪里调查?”朱佑樘追上众人问道,“是不是应该去望月楼看看?”
“望月楼已经被封了,从掌柜到店小二都被抓走了,如今去连个屁都查不到。”南烛道。
“那该如何是好?”朱佑樘傻眼。
郝瑟迎着阳光长长伸了一个懒腰:“听说澄清坊登仙阁的点心甚是不错,辛苦了一早上,咱们不如去打打牙祭吧。”
“哈?”
“出发!”郝瑟振奋精神,快步向前。
南烛:“我要吃桂花糕。”
流曦:“我觉得那家的点心连公子手艺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
宛莲心:“正好路过菜市,顺便买点菜。”
文京墨:“小生可没带银子哦。”
“额——”朱佑樘圆瞪双眼,慢慢转头看向尸天清。
尸天清轻轻一笑:“登仙阁的点心独步天下,很值得一尝。”
说着,也快步追了上去。
留朱佑樘一人站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
“不会的,这可是人命案,怎能查到一半就放弃呢,吃点心什么的定是说笑的……吧……”
*
“竟然真的是来吃点心……”
登仙阁雅阁之内,朱佑樘看着满满一桌二十八盘色彩斑斓香味四溢的糕点,目瞪口呆。
旁边,郝瑟吃得满脸放光,尸天清一如既往在每人盘中叠点心高塔,南烛满脸嫌弃,流曦只是喝茶,宛莲心专心记录菜价,文京墨慢条斯理巴拉着算盘,半晌得出结论:“这一桌点心要三两银子,太贵了。”
“放心,周老爷说了,只要查到周宁哲的死因,就会付给咱们五百两酬金!”郝瑟自信满满道。
文京墨瞥了郝瑟一眼:“也好,这一顿就由郝兄请了吧。”
“哈哈哈,小意思!”郝瑟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小二!”
“来嘞——”小二甩着毛巾跑了进来,“客官有何吩咐?”
“算账。”
“一共三两银子。”
“嗯,”郝瑟叼着牙签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唰唰唰写了几行字递给小二,“剩下的打包。”
“好勒。”小二接过纸条,乐呵呵退出。
“南烛兄,郝大哥给店小二的是什么?”朱佑樘低声问道。
南烛眼皮未抬:“自然是挂账的白条。”
“白条?”朱佑樘眼睛绷得溜圆。
郝瑟、尸天清、文京墨、流曦、宛莲心对视一眼,同时低头喝茶。
南烛:“郝瑟那么穷,不挂账就只能吃霸王餐。”
朱佑樘:“这、这更是不妥吧……”
“不想吃霸王餐的话,就只能把一个人压在这儿抵债。”
“抵债?!压、压谁?”
“当然是看起来最嫩最好卖的那个咯……”南烛瞅着朱佑樘。
朱佑樘愕然:“这、这怎么可以?!”
“放心,又不是第一次了,这次定能卖个好价钱。”南烛呲牙,冷森森一笑。
朱佑樘面色青白,正要开口,就听门口传来一声高呼:
“登仙阁风掌柜求见郝瑟郝少侠——”
门外呼呼啦啦涌进来一帮人,为首是一个胖乎乎的掌柜,身后还跟着十来个精壮汉子,个个眉眼凌厉,一看就不是善茬,进门后立刻关上房门,将整座雅间围了一个密不透风。
“看来霸王餐是行不通了,只能抓人抵债——”南烛阴阳怪气道。
朱佑樘的小脸唰一下变得惨白,噌一下跳起身,大叫:“我、我有!”
阁内诡异一静。
众人齐刷刷看向朱佑樘。
就见朱佑樘从怀里掏出两块碎银子,不由分说就塞到了风掌柜手里:“这是五两银子!”
风掌柜一脸懵逼,一众精壮汉子愣愣看向郝瑟。
郝瑟挑眉,尸天清圆目,流曦、宛莲心愕然,文京墨眯眼扫向南烛。
“噗哈哈——”南烛拍桌大笑。
“我有银子,不可把南烛兄压在这里抵债!”
南烛笑声戛然而止:“你说什么?!”
“刚刚不是南烛兄说的吗,若没有银子付账,就要压一个最嫩最好卖的在这抵债——”朱佑樘眨眼,“说的不就是南烛兄你自己吗?”
“噗……”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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