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欺酒看他一眼,满脸古怪。
连自己都被自家主子的财大气粗惊到的小厮:“爷,这……”
只是打听一个消息,就算不花那么多钱也还是能从别人身上入手吧!?
巫单弦抬眸瞥一眼小厮,后者因为他眼里明晃晃的警告识趣地噤声退到一边,巫家二爷在残阳欺酒的手指碰到盒子的那瞬间伸出手,虚虚搭在雕花精细的盒子上:“忘了说一个附加条件。”
残阳欺酒不是很感兴趣地掀了掀眼皮。
“这事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约莫一个月后,在下会派人转交你一封信,请替我给元家大爷送去罢。”
残阳欺酒毫无压力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阚城内的住户基本在午时就祭拜了祖先,为了夜晚的集会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各家各户都挂上了灯笼,陆陆续续有临时的摊子占了主道边的位置摆出各自的物品,等残阳欺酒离开酒楼绕着城西走了一圈再回来,街道上已经熙熙攘攘,到处都是小贩和行人。
等天色暗下来,花灯一盏盏被点亮,整座阚城看起来比往常热闹了不止一两倍,平常不怎么见得到的闺阁小姐成群结伴在人群内穿梭走动,光影随着人来人往而显得迷离不清,流光溢彩,更是显得那些少女不经意间露出的一颦一笑皆是添了许多异彩,明眸丽色顾盼生辉。
虽说残阳欺酒还小的时候玩过类似的全息游戏,但并没有遇过相似的场景,所以对此依旧怀有那么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兴趣,顺着人潮往前走,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的人,时不时看两眼头顶上晃荡而过的花灯,在某瞬间慵懒的表情略微一变,挑着眼角停下了不急不缓的脚步。
站在某个面具摊位前,他像是突然对这摊子上的东西感兴趣了一般,盯着那看起来土的要死的白底蓝花面具看了好一会儿,摊位的小贩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喜欢,又迫于他那生人勿近的气息不太敢热情地凑上去推销,所以在招待其他客人的间隙试探地开口问了句:“少侠有喜欢的吗?”
残阳欺酒扫了他一眼,嗤笑:“我看起来品味有糟糕到这种地步?”
“………………”
说完也没管小贩会露出什么表情,收回视线迈开步子继续懒洋洋朝前走,轻巧闪过几个也不知被什么绊到倒向他的少女,垂眸掩下若有所思的眸光一副雷打不动的面无表情。
至少离他十米远的身后,远远跟着一脸好奇的元夏。
出了元府走出不远就看到残阳欺酒居然在逛花灯的元夏在确认那人群里显眼得很的那人就是那玩家后,就见几个闺阁小姐凑在一起边看着男人边悄声说这些什么,满脸几乎无法掩饰的爱慕与欣喜,朝他丢手绢没被发现,故意装作摔倒却被躲过,几乎都要被这一幕逗笑了的元夏突然有点想知道,这人在平常离了元府究竟是在做什么。
于是,不自觉当了跟踪狂的元夏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跟在残阳欺酒的身后,在对方似乎要转头的时候装作看周围的风景,略为生硬的动作混杂在人群中倒并不是那么显眼,全心全意跟踪玩家的真人nc陷入某种诡异的兴奋中,于是等他反应过来,残阳欺酒已经离开了主街拐进了某条偏僻的巷子里。
站在黑灯瞎火的巷子外的元夏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要跟进去这件事。
刚刚街上人那么多,盯着那不知好歹的男人看的人也那么多,就算这人再敏锐估计也不会察觉自己正跟着他才对,可这巷子给人的感觉忒像某种作死情节发生的地点,就这么进去……不会被打晕被揍被绑架吧?
想到这里元夏啧了一声,马上就否定了这么个可能,先不说这地方离主街那么近就算现在巷子口也人来人往,除了今个儿元家赏的已经被他花的差不多了的一两银子,他有什么可被人绑架的资本呐?
至于危险?最多就是个死嘛,不就刷个新……
元夏淡定地做完一系列心理建设,迈开步子直接朝里走。
然后?然后他觉得自己今天大概就他妈没带脑子出门。
才离开那灯火阑珊的巷子口走进昏暗的檐下,他就觉着背后一凉脖子一疼,向前一倒全身全脸地砸到了地上。
行凶者抓着那把沾上了温热鲜血的匕首,用脚尖将元夏翻了过来,垂头打量了他两眼,认出人的男人蹲下|身,毫不犹豫地顺手将匕首上的鲜血抹在了元夏的衣服上,丝毫没有罪恶感地自言自语道:“啊,原来是熟人。”
元夏睁着那看起来像极了死不瞑目的双眼瞪着面前的残阳欺酒,对方那张脸在昏暗的光线下不知为何显得异常有存在感,近乎可以说是被杀习惯了的元夏内心再波澜壮阔最后却只剩下了俩字。
……呵呵。
我去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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