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鱼家有野心这样,还是那句话,现在站在这里的就已经不会是话术奇烂的我,而是我的兄长鱼清明。”
鱼小满的话铿锵有力,但同时也开始咄咄逼人,不再控制自己保持鱼清明告诫她的药平心静气,三思后行。
她如今想要表明的,是告诉大家,她是一个利益之外的人。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你的假设不是吗?鱼家没有承包gs的话语权,是目前的事实。”
在座的并非都是傻子,不会没人考虑到鱼清明那天对于小满说的帮不了的原因,依然有人呈现质疑的笑:
“至于原因,也许还有其他。但是鱼小姐,当今你的情况是,有权提出你的提议,但没有权命令。最后裁决,由整个董事会的投票决定。”
“我知道,所以目前为止,我也只是在提出我的质疑和提议啊。祖先留下这么厚沃的一块瓜地,大家却只想着拿了地瓜就跑……这很奇怪不是么?”
鱼小满凉凉笑着,唇角和眉梢尖端锋利起来。她两手撑在桌沿,不顾秦寿一个劲让她注意言辞的眼神。
这些人的地位在商界动辄不简单,就鱼小满嘴里的那点资历,其实加起来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出言不逊或者过于年轻狂妄,这都是在找死。
就连曾经的简律辰,都并没有这么针尖麦芒过……因为得罪的那些人,并不明智。
可鱼小满果真就不是简律辰……
她的出发点和立足点也没有打算过和简律辰一样。这些人的面具总也戴着,她既然是个不怕死的,迟早……要走到撕下来和他们坦然相对的那一刻:
以至于秦寿事后只能感叹,那很鱼小满。
“开过这么多次会,我想大家都都已经疲惫了。为了不浪费时间,我想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大家找了这么多理由来质疑我,无非是因为……你们觉得站在这里的不是简律辰,也不能是任何人。”
鱼小满冷笑。“偌大的gs,没了那一个人,居然会沦落到一片混乱甚至协调都不行……大家自己也觉得很可笑吧?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企业太强大了!每一个人都是大佬!每一个人都是天才精英!大家都太有自己的想法了!都太想表达自己而不愿意互相去中和甚至倾听别人了!呵呵,人只有对自己彻底打不败的人才会臣服甘心,大家自问,你们曾经忧心忡忡地想过要打压他制约他,不断地加压拱人制衡他……然而到底,有没有人想过要换掉他?”
回答鱼小满的是一片静默,人们被问到了敏感的问题,于是都开始哑口无言。
……没有。
没有人觉得那个男人可以有人取代。
“承认别人的优秀很难,那么承认他的优秀呢?在座的各位敢不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回答一下。年轻,资历尚浅,那到底代表的什么?至少在有简律辰的gs,那代表一个笑话。
“那么有年纪,有资历的在座呢?你们的魄力在哪里?……就是试都不试试转身就揣着资产单回家守老本?我承认即使这份资本足以让不少在座的人各自举棋为政,建立新王朝了,但是你们是不是可以真的可以硬着脸皮忽略掉,整个行业世界都在看着你们的眼睛。”
鱼小满目光冷厉如刀,“在座的各位都是伟大的投资家,商人,即使最后坐在这里的不是我,那也没关系。但如果他的缺席让你们觉得这是盛极必衰,那只能让人觉得你们……更可笑。”
……
“没人能断言这就是gs发展的泡沫顶点,也没人能说这就是果实面临腐烂前一秒的盛极必衰。各位,gs是赚钱的,是为你们创收利益的!因为从前有一位空前绝艳而雄心勃勃的年轻领导,除了挑战所有人的嫉妒底线之外,同时为在座的各位,这个公司以及他自己带来了可观的财富。所以,那么多的人挤破头地想要进到这里,那么多的直链商家和边链商家愿意敲响gs的门来提出合作。
现在,收盈在继续,敲响gs,大家就真的要断言它的死亡,断言它必定从顶点下滑的发展吗?真的……舍得吗?连试试持续发展,都不敢吗?!”
一场撕破脸吵到尽头的会议最后在鱼小满犀利而毫不留情的天窗亮话激情四射的演讲里,陷入直白的沉寂。
如果不是绝望,没人真的彻底想拿了地瓜走人。
但是偌大的gs之所以选不出一个能成为第二个简律辰的人出来,也许正是鱼小满说的……太优秀的人在一起,始终不能产生一个kg。
如果找不到一个比他们更优秀的人,他们就只能找一个……局外人。
“那你想要干什么呢?”最后终于有人沉沉问。
“我知道对你们来说,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除非这里再出现一个‘简律辰’。可我得承认我不是他。我什么都不想,只想要一个取代他的机会。不是成为,是取代。”
……
……
鱼小满在拖着行李箱再次走进那栋散发着无数记忆碎片的别墅时,简浔正提着行李箱从别墅出来。两个人隔着十几步驻足望了一下,倒是简浔的狗挣脱缰绳跑了过来,两只腿在许久不见的鱼小满身上乱搭乱蹭。
而后简浔终于也走了过来,鱼小满望着他手里的行李包,半天没说话,但是质询的眼神已经传达了她的问题。
简浔重新拉回了狗绳,“听说你要住过来,我就搬走了,把房子留给你。”
一段时间不见,简浔和从前相比,好像也变了不少。
声音很清沉,和鱼小满说话的时候,眼神底稳。
“房子很大。”鱼小满说。
“可是你并不想看见我啊。”简浔低头弄了一下狗绳,声音默默的,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你不是恨我么。”
……
为什么恨呢?
难道恨他没让她留下和简律辰在一起,没和他一起死?
“是,”鱼小满点点头,“我真的很恨你,简浔。”
她把手里的拉杆一收,站得正正地望着他,“你不知道,因为你没让我和他一起死,我有多恨你。可是谁让我是个神经病呢?……那么怕死又想死,可能是我在船上的时候表现得太怕死了,所以他没要我留下来,让你带我走。”
鱼小满自嘲地笑,“可是我逃走一路在海上,又是那么害怕我成功地活着抵达岸边,我知道你不明白。我怕的,只是我死了他活着,活着我活了而他死的所有不能和他在一起的瞬间。”
“也许吧。”简浔抬头淡漠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目光收了回去。“也许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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