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蓉嫂嫂!”明玉喊她。
徐昭蓉一愣,虽然她知道明玉这几日应该会回京,可真的当她站在了自己面前还是百感交集。她走过,朝明玉捶了一拳:“小玉,你可算回来了!这几个月你一声不吭就随着孟大哥到了西江,你这心里是不是将我们都抛下了!”
“没有没有,”明玉怎么会抛下他们呢,家人在她的心中是最重要的,爹爹、哥哥、姐姐、昭蓉,当然她也早将孟瑾瑜看成了是自己的家人。
明玉回来了,徐昭蓉自是有许多体己话要同她说,便要明睿去陪儿子。明睿抱过了从奶娘手里抱过了儿子,将徐昭蓉拉到一边低声道:“孟家的事,还是先别让小玉知道。”
徐昭蓉的笑容凝了凝,点点头:“我明白,只是这件事小玉也早晚会知道。”
“能拖一时就拖一时吧。”明睿看着阳光下妹妹明媚的笑容,刚回家的她是满心的欢喜,可是她却并不知道,这样和煦的阳光下,也许暴风雨就要来了……
孟瑾瑜到了灵堂中叩拜了祖母灵位,忆起往昔祖母对自己的疼爱,心中痛楚难忍,直到这个时候,那汹涌的眼泪才决堤而下。
“瑾瑜,”孟夫人过来扶起儿子,“你祖母这病也是拖了许久了,好在她走得时候还算安详,没有太多的痛苦。”
孟瑾瑜知道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只是至亲的离去总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孟夫人拿过帕子替儿子抹了抹眼泪:“你回来见过了祖母,也该进宫去了拜见皇上了。”
孟瑾瑜见母亲眼神闪烁,便将心头的疑惑问她:“母亲,是不是家中有什么事?为何这次回来,我总觉得你神色凝重,心事重重。”
孟夫人看了看身后,走过去将灵堂的门关起来,朝孟瑾瑜说道:“你在西江担任巡抚这么些时候,那明玉姑娘可一直陪着你?”
听母亲突然提起明玉,孟瑾瑜点点头:“小玉待我情深义重,自她听到了我在洪灾失踪的消息之后,便到了西江……”
“那这段日子你们一直住在一起?”
孟瑾瑜顿了顿,老实地点点头:“我们一同住在巡抚衙门后面的岚苑中。”
孟母过去拉着孟瑾瑜的手,急切地问道:“那你们可曾……”
“母亲想到哪里去了,”孟瑾瑜急忙解释,“我和小玉虽一同住在岚苑中,但我们都守礼自持,不敢有半分逾矩。”
孟母听了孟瑾瑜的话并未松气,神情反倒愈加凝重。
孟瑾瑜见母亲这个样子,更加疑惑:“母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与小玉之间一起走到今天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自打皇上下了圣旨,让蓝双重新回到咱们府里陪伴老太太,我心里便总怀着一份隐隐的担忧。虽然我和你祖母商量过,我把蓝双认作干女儿,可是到最后,我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孟夫人看了看儿子,告诉了他就在老太天过世前不久发生的事情。
“你祖母身上的病逐日严重,蓝双的确是个好孩子,她一直陪在你祖母左右,寸步不离,悉心照顾着。之前太医也常来看病,原本说连冬天都过不了的,蓝双哭得跟泪人儿似的,苦苦哀求太医想法子救救老太太,太医便开了一道方子,说是照着方子服用,也许可以熬到今年春天。”
孟瑾瑜一边听,一边皱起了眉头,问:“是什么方子?”
“方子倒是没什么,主要是那药引,是要用……要用人肉……”孟夫人顿了顿说,“我看了方子极是为难,这要到哪里去找这样的药引?可没想到,等我到老太太房里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服药了,这药引竟是蓝双割下了自己手臂上的一块肉!当时老太太还不知情,待到知道之后,又是难过,又是感动,拉着蓝双谈了整整一夜。”
孟瑾瑜越听整颗心便越往下沉,蓝双待祖母一向孝顺,这倒不好说她虚情假意,只是这太医开得药方也太过蹊跷了。
孟夫人又说:“之后蓝双割肉做药引的事也不知怎么就传开了,京城上下不少人都知道,个个夸赞蓝双的孝义,朝中更有言官向皇上提起这件事,希望让皇上下旨赐婚,让沈蓝双名正言顺嫁入孟家。”
孟瑾瑜的手微颤了起来,难怪他一回来便觉得大家都怪怪的,起初他还只当是因为祖母过世大家太过悲痛的缘故,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事情。蓝双能这样对待祖母,孟家的确欠她太多,孟瑾瑜深觉这一辈子他也无以为报。
“可是母亲,我与小玉已有婚约,当初也是祖母和明侯爷一起说好的……”
“我当然知道,”孟夫人叹了口气,“蓝双这孩子为我们孟家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我不敢说她到底是不是为了什么目的才这样做的,但眼下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她割肉喂祖的事情。而且,你祖母虽答应了你同小玉的婚事,可是在她临终前,却留下了这样的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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