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被他少见的温和吓得抖了抖,狐疑的望着他。还是那张满脸络腮胡子的大脸,脸庞黑黑的,眼睛黝黑深邃。
她嗫喏了下,弯唇一笑,唇红齿白,端的让人心驰神往,“嗯,你真好。”
江鹤的眼神越发柔和,好似那粗粗黑硬的大胡子也变得柔情似水。手痒痒的厉害,想去拍拍她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却强自按捺住了。赞许的道:“去玩罢。”
这日晚上,娇娇的面前有一大只炖的烂烂的猪手,油光水滑,白花肥腻。老太太一边吃饭一边笑着道:“丫头,这只猪手,是特地给你炖的,尝尝合不合胃口。”说话间迅速的用筷子去敲意欲伸筷子的江松。
娇娇见江松委委屈屈的望着自己,心里有些下不去了,他们可是差点吃了对方口水的好伙伴。遂笑眯眯的跟老太太道:“祖母,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些,你们也吃呀。”
说着夹了一筷子给老太太,又夹了一筷子给江松。
老太太把江松碗里的肉夹过来自己吃掉,并警告的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你的惩罚期可还没过呢。
然后对娇娇道:“行了,我们已经吃了,今日一定把这个吃完。你太瘦了,一定要好好补补才行。以后每日一只猪手,寨子里没有这么些个,就让鹤哥儿出山去买。”
本来娇娇没有给江鹤夹菜,他心里有些不舒服,此时闻言却是爽快的应了一声,然后闷头吃饭。
娇娇望着那只肥腻的满是白油的猪手,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捏了捏自己的小胳膊,虽然细,但是肉肉的。欲哭无泪道:“祖母,我不是瘦,只是还没长开而已。”
江鹤低头扒饭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救她回来的路上,那满怀的软玉温香,软绵绵轻飘飘的,柔若无骨。暗暗叹了口气,确实是小。
老太太根本都不听这一套,把脸一板,严肃的道:“我是老人,比你们有经验,你这样的就该好好补补。吃什么人参鲍鱼的也不是吃不起,只不过那样的大补之物常日吃对身子不好,你年纪太小,我怕你受不住。猪手这样的正好,又养颜美容,又温身长肉。丫头听话,快吃。”
拗不过老太太,娇娇只能含着泪,在小馋猫江松满眼的羡慕下吃药似得一口口咽下那只炖的酥烂酥烂的猪手。也不知齐嬷嬷怎么熬得,这才一下午的时候,却已经炖出来黏黏的胶质了。
从此每天娇娇都要含泪吞下一只猪手,在某一次她又偷偷的留给江松吃的时候,被大胡子捉了个现行。大胡子凶神恶煞的恨不得吞了她,那大胡子都好似成了一个个的吃人的小舌头……
从此每次她吃的时候,或是江鹤,或是老太太,或是齐嬷嬷,总会有一个人目不转睛的全程盯着她。而且,一旦江鹤出去买回来的猪手,总是会格外地胖,格外的大……
娇娇幽怨的表示,这、这寄人篱下的日子,难道还包括强逼吃猪手这个项目?
老太太倒是高兴,每次摸着娇娇肥嘟嘟一捏一手滑腻的婴儿肥,望着那渐渐丰腴起来的小胸脯与小屁股,笑的老怀甚慰。还满是揶揄的瞧着自己的大孙子,一眼求表扬的表情。
在这样的目光下,江鹤本来是襟怀坦荡顶天立地的,可是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气短。无法直视自家祖母有些猥琐的面目。
娇娇则整日一到吃饭的时候就愁眉苦脸的,不为别的,只因为除了吃猪蹄,老太太还不让她吃辣的,不让她吃咸的。每日里摆在她面前的菜肴都是寡淡的清汤寡水。更过分的是,还会时不时的让她喝一些煲得发白的没味儿的汤。
清淡的食物其实她吃的惯,只是那是在皇宫里。在这大荒山里,食材有限,齐嬷嬷又实在是不擅长做清淡的菜肴。
开始的时候江松还不悦的跟娇娇抱怨,说都是她抢了祖母对他的疼爱,猪手只给她一个人吃,他却连猪的脚趾头都吃不到。
后来这羡慕嫉妒恨却转为了对她深深地同情,原来生为女子是这样一件辛苦的事情。
然后半大小子,拍着自己肥肥的胖胸脯大义凛然的跟她保证道:“没事,以后我常常带你出去玩,给你捉麻雀吃。等到日子暖了,春夏天的时候,可吃的东西更多,有野兔子,还有野鸡野鸭子什么的,都傻得冒泡,一逮一个准。我们天天出去,保证让你吃的开心。”
娇娇感动的两眼泪哗哗的,正在这时江鹤黑着一张脸出现了,喝道:“你整日不练武不读书的,就这么野着性子玩儿,哪里有一点江家男儿的气概。现在,去找孔先生,在他的屋子里不抄完十遍孙子兵法不许回家吃饭。”
江松没想到祸从天降,自己不过是为小伙伴拔刀相助而已,就招来自己大哥的一顿训斥,被喝的目瞪口呆的。但是长兄为父,他没有胆子反驳,只能耷拉着脑袋迈着沉重的脚步去找那摇着羽扇的孔龙先生了。
娇娇也没想到江鹤会发这么大的火,那雪白的牙齿在嘴巴一开一合时,透过茂密的大胡子,透着森冷的光。虽然知道他对她好,慢慢的也觉得他生的魁梧好看,但还是怕他。
见他三两句话就把江松这个小皮猴给训得蔫耷耷的走了,当下狗腿的冲他笑笑,“那个,那个我不是……”
“最近吃的是不是不太喜欢?”
娇娇小心的抬眼觑他的脸色,紧张的把弄着自己雪白的手指头,讷讷不敢言。
江鹤的眼眸暗了暗,沉声道:“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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