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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里,虽然是春日了,但是寒风还是肆虐。大山里的夜晚,更是凛冽的吓人,把人吹得藏在屋里,躲在烧的热乎乎的土炕上不敢出去。
江家,除了江鹤,老老少少都是吃了晚饭不久就要入睡的。娇娇少不得要入乡随俗。只是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她就是个小霸王,每天都要嬷嬷宫人好说歹说的才会乖乖上床。遇到心情不好,或是心情太好的时候,更是会不讲理的缠着父皇亲自哄她玩。
因此来了太野山后每天虽然早早的上炕,却是要睁好大一会儿的眼珠子。想着种种的心事,还有父皇,少不得要哭一会儿。
现如今已经好多了,她自从那次看见大胡子的书案后,就去上门借书了。只是他那里哪有什么打发时间的闲书呢,多是些政事律令、兵法诡道的无聊的玩意儿。为此还特地去找的孔先生,虽然没有娇娇最爱的话本子,不过游记也不错了。
这日娇娇把那本介绍闽南风情的游记又看了一遍,刚刚把油灯熄灭,躺下准备睡觉呢,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然后她就听见大胡子从屋子里出来,快步去开门了。
然后就听见有纷杂的脚步声在传来,伴着脚步声一起传来的,还有阵阵窃窃私语的嘀咕声。因为压得声音极低,虽然是在万籁俱寂的夜里,也听不太清楚说的什么。
她正准备穿衣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就听见脚步声与嘀咕声停在了自己的房门前。接着就有笃笃的敲门声,大胡子轻声道:“娇娇,睡了吗?”
娇娇利索的穿上衣裳,也同样轻声道:“没呢。”
大胡子顿了顿,好似是有些犹豫,但还是道:“你开下门。”
娇娇穿的严严实实的开门往外看去,就见大胡子身后,有两个人抬着个担架,上面躺着个浑身是血的蓝衣女子。顿时就一惊。
江鹤见她脸色发白,忙哄道:“别怕,别怕,这是西鹊山的人,不过是受了些外伤。”
娇娇见他们一行人停在自己的房前,大胡子还特地来叫自己开门,显然不是想指望着自己给这姑娘治伤。她有些害怕的闻着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儿,善解人意的让开身子让门外的人进来,“快进来罢。”
江鹤抿了抿唇,对身后的人摆了摆手,都进了娇娇的房间。
娇娇房里的火炕是很大的,并排睡三个人都没有问题。因此她就把被窝铺在了中间。江鹤进去二话不说就把娇娇的被窝挪到了炕的北边。然后把南面的褥子掀起来折好。就让人那么直接抬着担架放在了光秃秃的炕上。
娇娇看的目瞪口呆,连忙道:“这样睡着不舒服,何况这姑娘都伤成这样了,我没关系的。”
见江鹤回身看她,又重重的点了下睡的乱糟糟的小脑袋,十分真诚的样子。
她素来矫情爱干净,但是在江家却是小心翼翼的不犯公主脾气的。此时见江鹤好似知道她的毛病似得,这么虐待一个重伤的娇滴滴的姑娘家。顿时就有些于心不忍看不下去了、
江鹤喉咙里好似发出一声笑,解释道:“这担架是军中特制的,下面都是板状的,睡着也不难受。”
娇娇遂闭嘴不再言语。
娇娇作为唯一一个女眷,虽然没有给人包扎伤口的经验。但是站在场的四个男子,包括大胡子在内,都不想给人姑娘擦身上药。
娇娇见大胡子一脸为难又希冀的望着自己,顿时抖了抖,“可是,可是我不会呀。”
在一旁背着个药箱的中年男子,名为卫想的笑道:“姑娘莫怕,她这伤看着下人,其实不过是外伤而已,撒点止血散就可以了。昏迷不醒是另外有缘故的,这个要靠内服汤药才可。”
娇娇望见那血糊糊的衣裳,都要哭了,“我、我不敢。”脏乱她可以秉着呼吸忍耐的,这血肉模糊的一团,她见到都要吓得白了脸,别说还要给擦干净上药了。想想小公主的两条小细腿都要软成了面条子了。
江鹤见她抖得跟筛糠似的,心里也是不忍,冲她摆了摆手,怒目射向旁边麻杆似的胖墩时就没有这么温柔了,“你来。”
胖墩都要哭了,嗷的一声叫了起来,一脸悲愤欲绝的望着江鹤道:“寨主,你怎能如此对我。我可是个还没□□的小童子呢,我、我还娶不娶媳妇了。”
旁边另外个黑黑壮壮的青年倒是憨厚,挠了挠后脑勺道:“不然,不然我去叫我大嫂过来罢。”
江鹤正要点头的时候,齐嬷嬷披着衣裳进来了,睡眼惺忪的问道:“鹤哥儿,这是怎么了,老太太也醒了,让我来问问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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