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迷迷糊糊了,邱广寒,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看轻自己?难道你不相信这世上有许多人——至少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么!
邱广寒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想害你的,凌公子,我劝了你许多次,以前劝过,现在又劝你——不要这样。否则我是不会同情你。
同情我?凌厉苦涩地笑了,忽然面色一变,咬牙道:我算是见识了,纯阴之体的女人就当真那么可怕么?我偏不信!他一把拉住邱广寒,后者被他往小径上拉去,跌跌撞撞道,干什么,凌厉!
凌厉把她径直拉到房间里,往妆台前一按。你好好给我照照镜子,邱广寒!你看看你这双眼睛,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么?一晚上没睡画什么画啊?
你到底什么意思……邱广寒要站起来,却又被凌厉按坐了下去。她挣了一下没能挣开,不禁冷笑道,好,你力气大,我斗不过你,你要怎么样还不都依你么?可我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妻,你是不是也收敛点儿,不要这么放肆!
冷不防凌厉却从她身后将她肩膀一把抱住了。广寒,你到底为什么?他听见他声音控制不住地在发颤。我很心疼你,你知道么?你好好看看你自己,你还想骗我什么?
邱广寒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看见自己一双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无眠的夜晚在眼圈上留下了几分深黑,额上的头发也卷曲起来,露出略微干燥的额头。
凌厉也在看着镜子里的她。他慢慢地,慢慢地伸手抚她,她的脸颊,眼睛,耳朵。他从她耳后亲吻她,下颌,脸颊——这甚至不叫亲吻,他头一次像一个心疼孩子的父亲一般,爱怜着她。
邱广寒坐着,像是呆住了,一动不动,直到突然,咬紧了嘴唇倏地站了起来,将拥住她的凌厉弹了开去。
那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她生硬地丢下一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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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作完最后的准备,启程。
邵宣也着人牵了马,来给两人送行。那两匹马一黑一白,显然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驹。
我要黑的!邱广寒照样是这笑容可掬的任性模样,邵宣也略一莞尔,凌厉的心却缩紧了。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呢?他疲惫地想。
千万照顾好自己。他听到邵宣也说。他一愣,方反应过来他是在对自己说。
我知道。凌厉有些微心不在焉。广寒……你也放心吧。
邵宣也笑笑,拍拍他的肩。凌厉也一笑,心中突然凄凉。事已至此,我们两人之间也只能是拍一拍肩了。
你还……当不当我是兄弟?他低低地道。
当,我自然当!邵宣也豪没犹豫。
凌厉心里突然很感动。他突然发现自己是真的没有记恨邵宣也,半点没有。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邱广寒那一番话,只是陡然间,这别离的情绪代替了其它的一切。
往后,我可能……再也不会来这里了。他慢慢地道。告辞了,邵大侠。
邵大侠。这见外的三个字令邵宣也怔怔地站立在原地,甚至忘了多说几句话。而邱广寒呢?她只向他抬了抬手,就牵过小黑马,头也不回地跟着凌厉走了。
你们两个啊……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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