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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看许山。许山虽忙不乱,也已搭弓上弦,这一次是两枝。他的剑乃是木制,论劲力比不上张弓长,但料想有规矩在先,张弓长的箭到了那花附近,定也不可能太过张扬,是以亦无所惧,食中二指一比,劲透箭尾。到了张弓长后一箭到时,却已被许山抢了个先,一箭一个,扎下两片来。他欲待故伎重施再乱他箭路,却也不及了。
双箭并行远比三箭容易得多——三件容易互生湍流,被张弓长箭力在旁一激,便自散去了;许山适才为求稳使了双箭,果然奏效。
他再双箭激出——虽然只消三片就好,但他前三箭被震落,也是心中不忿,是以偏要将那剩下两片花瓣再尽数打落,以雪此耻。
却不料钢箭追来——并非指向梅花,只因张弓长很清楚自己已然不及——却竟以极快的速度追上了许山双箭的箭尾。笃的一声轻响,许山木箭被推向前去,冲入梅花簇中。
轻轻地,啪的一声,花萼断裂。那还有两片花瓣的梅花,香消玉殒。
张弓长长弓一立,朝苏折羽看。这怎么说?
苏折羽咬了咬唇。许山犯规,第一局张弓长胜。
许山默然。他全不想辩解——因为苏折羽又怎可能看不出来打下那整朵花其实是张弓长借他许山之箭而为。只是结果如此,又有什么可多说的呢?
看来你今天很是心不在焉?身后竟是多出一个声音。
张弓长心下略惊。拓跋孤不知何时已到了近处,自己却全无所觉。
是。许山垂首应声。属下惭愧。
嘿嘿,你想必是专程来回答我的问题的了?张弓长打了个哈哈,掩饰起自己的惊讶。拓跋孤只是负手站在苏折羽身侧。你想问什么?
这一个问题,自然要问清楚你是谁。
拓跋孤轻轻皱了皱眉。你当真要问这个问题?
我昨天便已说过。
你明明早知答案,为何要浪费一次机会?
张弓长一笑。我既然胜了,问什么自是由我——我知道你们心里嘀咕我胜得不光彩,但张某说过的话,总还是不能反悔。
拓跋孤也略略一笑。你胜得没有什么不光彩。自古成王败寇,只看胜负论英雄。不择手段——所以你浪费这问题的机会,并非智举。
张弓长又是嘿嘿一笑道,成王败寇?青龙教主果然也非君子——看来就算我今天三局全胜,也难离开这里了。
你不妨试试看。拓跋孤不动声色,语调低敛。
自然要试的——就请说第二局的规矩吧!
拓跋孤朝苏折羽看了一眼。后者点点头。道。第二局也简单,你们去将方才射落的三片花瓣拾给我。谁将花瓣交到我手上的,就算胜了——在花瓣到我手上之前,都不算。
那若我们每人只抢到一两片。或者花瓣毁了又怎么算?
一两片也都不算,一定要三片一起交来才行。若花瓣毁了——在谁手上毁的谁就算输。
这听起来容易不过做起来……张弓长看看许山。
也是只限用弓箭的功夫么?许山开口问道。
兵刃上的功夫,只限弓箭。苏折羽道。至于施展轻功之类则不受限。
许山脸色仍旧阴沉,瞥了一眼张弓长手中的钢箭,默然不语。
还有。这一局,不准伤人。苏折羽又补充道。伤到对方的,也算输。
那可难了。张弓长道。又要防着对手故意蹭上来受伤,又要防着对手把花瓣在自个儿手上毁了,又要……
这些话,我说比较合适?许山讥讽道。
张弓长一愣,随即哈哈道,许兄弟记了仇了。好罢,彼此彼此。
许山暗暗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苏折羽与拓跋孤退开些,只听苏折羽道,若准备好了便要开始了——
那两人又各抬剑在手。梅花虽多,但有拓跋孤和苏折羽两双眼睛在,谁也没敢妄想做出什么手脚。除了去拾起适才最大的三片花瓣之外。别无办法。
又是一声唿哨,许山与张弓长已箭一般激出。
他们不再张弓搭箭。他们自己就是箭。
几乎是同时,两人已到了那梅树下。许山稍稍到得早些,一来他身轻矫敏。而来他也对地形更熟。张弓长也不示弱,脚还未到。长手已伸向那花瓣,每人左手都抓了一片,右手不约而同,举箭去点那第三片花瓣。
叮的一声轻响,许山的箭为那精钢之箭点断,但张弓长的手势也受了阻。花瓣被劲力所激,飘起几分,两人再去抢,手指几乎要触在一起,张弓长大手一翻,许山也手腕一转,欲展开手法去捉那花瓣,却又为对方所阻。那小小一片花瓣,竟是谁都拾不起来。
张弓长的精钢之箭不只是与弓相配,就其本身亦是极佳的近身武器,因此不多时便占了上风。许山箭本身就不如他,加之未曾习过太多近身之功,不免无法施展,只凭借灵活身法与他周旋。好在规矩不能伤人,张弓长亦有所顾忌,纯钢之箭未敢全力施用。
苏折羽只瞧得紧张,心道许山竟完全不是此人对手,看来此人在朱雀山庄须有不低身份。只是若许山再输,自己问话的机会就愈发的少了。心神不宁间,拓跋孤手臂将她肩膀轻轻圈住。她下意识地往他身上一倚,只听拓跋孤道,若你想帮许山,也是可以的。
怎么帮?苏折羽脱口道。
只是没什么意义罢了。拓跋孤笑笑。反正张弓长也心知肚明:他若想什么都不说就轻易走人,那不可能。
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安排这场比武?
至少看看这“一箭勾魂”的底细。拓跋孤道。而来,若他当真输给许山——就算只输一场,他也须欠下这笔债。
我们也可以放他走的——放他走,我缀着他,他总会回朱雀山庄的!
拓跋孤沉吟。不是不可以,但——那是最后的办法。“一箭勾魂”不是常人,要缀住他未必那么容易,何况既不知朱雀山庄是什么样地方,又怎知不会反被他利用。
说话间只见那花瓣已被张弓长抢在手里,他却又来抢夺许山另一片花瓣。许山虽牢牢捏于手心。又怕用力过大毁破了,终于也叫张弓长有了可乘之机,钢箭往他腕上一挑,逼他撒手。许山岂能这般就范,松开一手却又反手抓住。张弓长伸开长指来抓。却不料花瓣脆弱叫他手指一拨。竟裂了个口子。两人心中都一沉,不欲这花瓣在自己手中毁破,是以反而一起撒手,向苏折羽看时她却并无意终止此举。原来这小小的口子并不算毁破。两人又一齐向那花瓣抓到,这一下却是十根指头捏在了小小一片粉瓣上,几乎不用什么力气,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花瓣已从中撕开。
两人这次是真的一怔。只听苏折羽沉着声音道,犯规——这一局不分输赢!
张弓长把花瓣一扔,道,这也太奇怪了吧,两个大男人抢三片小花瓣,还不能毁破。
这难道不是因为你上一局把花毁了的缘故么。苏折羽轻轻哼了一声道。否则这一片毁了还有机会换下一片,也就不须定如此严格的规则。
张弓长嘿嘿一笑道,您是裁评,谁又敢跟您争——只是我们在那里很是辛苦。裁评看起来却似在与人卿卿我我呢!
苏折羽脸上神色微变,却咬唇说不出话来了。拓跋孤知他挑衅,只冷冷道,怎么,你不服么?
岂敢岂敢。只是本来说赌弓箭,这一句本身却与弓箭相去颇远,这样玩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何必着急呢。拓跋孤说着,总算松开了苏折羽来。很快就给你机会好好施展身手。
那我倒要好好听听下一局的规矩了。
苏折羽清了清嗓子。道,下一局会在那边山坡上。她说着指了指另一侧。只见坡势平缓,地方开阔,颇是一处好场子。
这一局便是你们二人真正对决,仅以弓箭之术,谁先伤到对方就算胜——伤到的意思,便是指有一方受到明显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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