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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有皇嗣的妃嫔是不能侍寝的。
通常皇后会直接撤了她的绿头牌,让她安心养胎。
但是,若是皇上自个儿宿在了怀了皇嗣的妃嫔的宫中,是没人管得了的。而太后、皇后顶多也只能劝诫几句而已。
如今,太后乐见其成,皇后却有心无力。
帝王,有时候是听不进去谏言的。更别说,现在皇后只能捧着明景帝,哪里还敢去忤逆他。
咸福宫。
此时的苏之婉遣了宫人,正在院子里修剪修剪花草,一旁的太子殿下在打下手,递递花剪,搬搬花盆。
弄琴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太子殿下在贵妃娘娘面前献殷勤。
“娘娘,这是贤妃娘娘送来的花帖。”侍书走了过来,道。
贤妃?
苏之婉嘴边挂着不知名的笑意,抬眼问李承泽,“周家现在如何了?”
“我已经暗中安排了一些周家子弟进了吴将军手下。”李承泽道。
当年,吴将军看似忠于皇帝,实则在很久之前便是周老将军麾下的一名小将,而他也一心记挂着周老将军对他的恩情。
想必吴将军会好生照顾周家子弟的。
而现在的周家,缺的就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只听苏之婉道,“沐浴更衣,去建章宫。”
建章宫的合欢树极美,特别是现在秋高气爽的日子。
苏之婉到的时候,便看见了树下的两位宫装丽人,正坐在石桌旁对弈品茗,秋风微微拂过,合欢树上的粉色的花瓣乘着风飘飘扬扬,实在是漂亮。
“本宫可是来迟了?”苏之婉示意侍书在一旁候着,自个儿走上前去。
合欢树下,一方石桌,三个石凳,这还有一个,自然是留给端柔贵妃的。
“娘娘说笑了,不过是臣妾想一睹贤妃姐姐宫里的雪茶饮露,来得早了些罢了。”说话的,赫然是珍妃。
雪茶饮露在宫外是天价,难得一求。在宫里虽是贡品,但是,每年明景帝都会分一点给一些得宠的妃嫔。
贤妃爱茶如同贵妃惜玉兰一样,在宫里也是出了名的,虽然早就失了圣宠,但是,每年明景帝都会吩咐着给建章宫送上几两。
珍妃?
贤妃什么时候把她给忽悠过来了?
苏之婉又想起了上次狩猎之后,元家的兵权突然被明景帝削了三分之一,才恍然大悟。
可能那个时候贤妃就在给周家的上位布局了。
可笑的是,明明是为了自家谋划,却得了珍妃的感激。
真不愧是周大忽悠。
“那本宫可要好好尝尝贤妃宫里的大红袍了,看看有什么本事,竟然把珍妃娘娘都勾过来了。”苏之婉说着便坐了下来,打趣道。
贤妃放下用陶瓷烧制而成的莹白琉璃茶杯,笑着说,“建章宫里的雪茶饮露不过是寻常罢了,只有真正爱的人,才会踏足。”
“本宫深以为然。”苏之婉看着贤妃道,“只有有这个心的人,才懂得茶香茶韵。”
“贵妃娘娘说的是。”珍妃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随即闭口不语,看着棋盘,专心和贤妃对弈。
一时间合欢树下没了话语,苏之婉只是一笑,却没有说什么。
珍妃这是想看看她这个盟友到底如何?
当不当得起她屈尊下贵?
珍妃手执黑子,贤妃拿白子。看来在她来之前她俩儿已经下了有一会儿了,这个时候,贤妃的白子正一个个地蚕食黑子,硬生生地逼迫黑子龟缩一团,进退不得。
该珍妃落子了。
这一步是最关键的一步,想必珍妃也是明白局面的。只是一直眉头紧锁,犹豫不决。
过了半晌,珍妃索性偏头问闲坐一旁的端柔贵妃,“娘娘可会下棋?”
哪有下棋下到一半,便问旁人的?
况且,都道:“观棋不语真君子。”旁人恐怕也不愿意说给你听,白白毁了自己的清誉。
但是,现下,珍妃找的是同盟而不是棋友,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都道棋场如战场,下棋的过程也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
珍妃的棋确实不好,所以她认为自己需要一个脑子聪明的人。
她身后站的是整个元家。
自古皇位之争,必定伴随着血腥。
元家一家算是武将,手握重兵,一直以来效忠的便是明景帝。
然而,如今明景帝要卸磨杀驴,就别怪元家另找下家了。
若不是珍妃被明景帝算计地没有了生育,自己元家也没了适龄的姑娘,元家是怎么也不可能会投靠别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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