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卫绛就掀起袖管教训春香去了。上辈子在花楼,她可没少受春香的气,虽说春香最后被她施计赶走了,但每见这女人,她就浑身不舒服。
春香以为自己激将法有用了,正准备用窑子里的话骂卫绛。哪知卫绛只与她擦肩,走到了豆腐作坊前。
“老板娘,买臭豆腐。”卫绛边说边掏出几枚铜板,她与这老板娘也熟得很,记得上辈子她死的时候,老板娘还在楼下骂过人,如今再看到她胖身子,倒有几分怀念。
老板娘听到有生意,殷勤地包了几块豆腐。趁她动手的空档,卫绛便学着她当年的口气,指搡骂槐。
“我说老板娘呀,你挑得这个地方不好,每天开门尽是白花花的猪肉,又臭又不值钱。”
这话正中老板娘心坎,她连忙笑眯眯地接口道:“娘子说得没错,你真不知道我的苦哇,天天被骚味熏得哟……别提多难受了。”
卫绛听后心里暗笑,这老板娘有个色胚老公,不难受才怪呢。
“老板娘说得没错,以后呀,这种臭肉就应该用水烫了,说不定骚味就没了。”
春香再笨也听明白是在骂她,她素来与这豆腐铺的老板娘不和,心想两个竟然联手嫌弃她,于是也从袖里掏出铜板上前买豆腐。
“来几块豆腐,挑胖的。”
老板娘一听,恼了。这分明在说她嘛。
“不卖!走走走!”
老板娘凶巴巴地赶春香走,春香两手插腰大骂道:“你这贼婆娘有生意也不做,开在这儿干嘛?”
骂着,她回头准备骂卫绛,谁料一包臭豆腐冷不丁地拍在她脑门上。
“臭豆腐送给你,别谢我。”
豆腐臭气熏天,糊了春香一脸。春香始料不及,缓过神后盛怒无比,顺手抓起一把豆腐朝卫绛掷去。老板娘见状也火了,伸出火腿似的臂膀揪住春香叫她赔钱,两人你推我拉当街扭打起来,白花花的豆腐满天乱飞。
这一箭双雕,正好出了卫绛两口恶气,不过始作俑者依然要教训。她侧首冷哼,道:“今天你别吃饭了。”
墨华扯着苦笑,追在她身后直讨饶。虽然卫绛嘴上不饶他,但心里舍不得他挨饿,到家之后烧菜做饭,尽挑他喜欢的口味。
转眼功夫,热腾腾的菜上桌。墨华唤海带吃饭却见他偷偷摸摸的,正要去他房里看,海带就钻了出来,黝黑的脸上亮出一口白牙。
“大哥,你回来了呀。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海带调侃,不过语气里却有藏不住的寂寞。自墨华成亲后,他们一天碰不到几回,而且卫绛受了伤,墨华分、身乏术,难免会忽视这个兄弟。
对此,墨华也觉得愧疚,毕竟当初他在海带爹爹面前发过誓,会照顾海带一辈子。
墨华一笑,伸手摸摸海带脑门,以大哥的口吻柔声道:“怎么会把你忘了呢,过几天我就回来住。”
海带更加不悦了,忙说:“哎,别!你们两个整天蜜里调油,不是欺负我这没成亲的人吗?”
墨华听后朗声大笑,熟络地勾住他肩膀,戏谑道:“原来你是想成亲了,我马上就帮你物色去。”
海带一下子满脸通红,不过他长得太黑,红得实在不明显,眼神倒是闪闪烁烁。他嚅嗫半晌,正要说什么,卫绛忽然打帘出来,朝他们两个说道:“你们再不来,菜都凉了。”
墨华见到爱妻,眼神立马就温柔了,海带觉得夹在他们二人之间别扭得很,匆匆扒完几口饭就躲回房里去了。
卫绛看出海带不太自在,心想成亲之后她与墨华一直呆在卫府,难免冷落到人家。她决定搬到墨宅来住,好方便墨华照顾海带。
卫绛把这想法和墨华说了,墨华觉得是个好法子。吃完饭后,卫绛就回卫府整理衣物,墨华则留在屋里收拾碗筷,两人说好过会在卫府碰面。
其实墨宅里衣物一应俱全,卫绛也不需要准备,只是她舍不得几件衣裳想回来拿,顺便同爹娘他们说一声。
不知是谁走路风声,没过多久就有人敲门。卫绛打开门一看是卫珍儿,她本不想理,但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成亲,她也没什么威胁,让她进来也无妨。于是,卫绛就让卫珍儿进来了。
卫珍儿知道卫绛要搬走了,她揣着紫砂瓶忐忑难安,见到桌案上的茶壶就忍不住惊慌。
林采晏说给她三天期限,但卫绛今天一走,她就再无机会了。
卫珍儿犹豫,不知该不该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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