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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又是十来天过去。
九月二十九这日,郑薇跟平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却没留在屋里吃早饭。梳洗完毕后,她捧个匣子去了正屋。
正屋里人人脸上都挂着笑,郑芍端端正正地坐在正中央的官帽椅上,看澄心领着满屋子的太监宫女在给她磕头:“祝娘娘福寿永昌,青春永驻。”
郑芍笑着让人看了赏,又看郑薇捧着的匣子,跟她笑道:“每年过生辰,我最想知道的,就是你给我送了什么,快来让我看看。”
郑薇把匣子递给她:“怕是要叫你失望了,谁能想到今年不在宫里,在这里想要什么都不太方便,便只给你扎了两朵绢花。”
郑芍打开匣子,果然见蓝色的绸布衬里上只放了两朵拿小米珠缀着边的绢花,顿时骨嘟了嘴:“那我不管,你这个也太偷懒了,你等给我补个好的。”
郑薇念在她是孕妇,这些天她提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都是答应了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这没问题啊。不过,我下个月生辰,你想好给我送什么了吗?”
郑芍还没回答,玉版面带喜意地快步走了进来:“娘娘,宫里来人了。”
郑芍脸上牵起一个矜持的微笑,“让他进来吧。”
来的是御书房司礼监的人,来人对着姐妹二人把赏赐的单子念完后,带来了一个消息:皇帝将会在下朝之后赶到蒙山为爱妃过生日。
前面的倒还好说,只最后这一条,倒真是意外之喜了。
郑薇看向郑芍,郑芍眼里多了两分惊喜,笑得端庄可人:“多谢方公公了,澄心,看赏。”
方公公传完旨之后很快便离开了。
等他一走,郑芍见众人都没动弹,不由得急了,“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饭端来好用了准备出门?今天快迟了!”
澄心愣了一下,问道:“娘娘,可今天陛下要来啊。您不准备接驾吗?”
郑芍撇了嘴道:“我知道啊,可陛下不是下朝了才来吗?他就是骑马赶到这里也要一两个时辰,那时候我早下山了。再说了,龙子就不重要吗?万一今天我没有听经,晚上再睡不好觉怎么办?”
说来也怪,郑芍除了第一次去法和大师那里听经睡着了之外,再之后再去,就不再像之前那样当堂就睡,但是郑芍晚上再睡下时就安稳了不少。只后来有两回她早上犯了懒没去,结果晚上的时候又开始起夜。
经过这两回后,再不用郑芍去催,其他人对郑芍去法和大师那里听经这事也积极了起来。
她说得也有道理,只是,哪个妃子不是把“皇帝要来”这事放在一等一的大事里?哪还像郑芍,圣旨都来了,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能在这个屋子里伺候的,不是人精就是心腹,各人心里怎么想的暂且不提,但是,随着她的令下,小院里又忙活了起来。
吃完了早饭,天也亮得差不多了。
秋高气爽,温度适宜,郑芍便领着众人往山上走。
郑芍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开始上山的那几天还肯规规矩矩地让众人抬着软兜上山,但没过几日便拿了陈御医的话当令剑,要自己走着上山去。
众人见法和大师的住处离山下确实不远,而且陈御医也再次重申过他的观点,也着实拧不过郑芍,只好随了她去,只随时让抬软兜的人在旁边侯着,供她累了好随时歇脚。
“咦,那花今日开了呀!”郑芍突然惊喜地指着一处山壁叫道。
郑薇看过去,只见灰白色的岩壁中探出了一朵橙红色,开得正艳的卷丹百合。在满山金黄的落叶当中,那一点红显得尤其夺目,尤其生机勃勃。
一行人早几天就看到了那朵开在山凹里的卷丹百合,尤其郑芍,她生性喜红。秋天到了,这朵花可说是这附近最艳的红色了,她每回上下山时总要在那驻足观赏一阵子。
今天那花开了,她更是兴奋地拉着郑薇往边缘处走了几步,澄心就像张着翅膀的老母鸡一样地护在她左边,紧张地道:“夫人小心些,别走太远了,若是喜欢的话,一会儿奴婢叫人把它采下来给您好了。”
郑芍勾着脖子去看花:“不用了,这花开在这里挺好的,摘它下来干什么?我看一看就走。”
郑薇见她站的地方算是安全,便没再劝她,她眼睛不经意地滑向地面,几颗土坷垃滚动着掉下了山岸。
郑薇皱了眉头,这地方是个斜向上的坡势,土坷垃怎么可能横着滚得到山崖下面?她加一把力踩了踩地面,突然面色大变,推着郑芍和澄心往旁边去:“快躲开!”
随着她的喝声,那看着没有分毫异样的土地开始剧烈地颤抖着滑往山下,并在瞬间分崩离析!
这里竟不知被什么人挖下了一个簸箕状的斜向下的陷阱!面向山道的这一边应当是被人阴险的覆上了一层松松的土壤,初一踩上去根本无法发现,而那层伪装的草皮枯叶去掉后,簸箕宽阔的大口直接面对着的,是足有几十米纵深的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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