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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州城上,张玄稔将一支绑有帛书的箭射向城外,这是一封写给康大帅的信。他在信中慷慨陈词、表明心志,并约定了献出城池的日期和具体时间。
张玄稔在柳溪举办一个酒会,招待中层以上干部,四周暗伏数百名刀斧手(执行军法的士兵)。说它是“鸿门宴”似乎不准确,项羽摆鸿门宴未杀一个人,未流一滴血。而这个酒会——
美酒喝过三巡,美女们的莺歌艳舞也欣赏过了一轮,在座的都兴致正浓、意犹未尽。忽然,“嘭”的一声,张玄稔猛的摔碎了手中的酒杯,四周伏兵骤出,把刘景、张儒以及张行实等人按倒在地,当场就给剁了。
望着众人惊愕不安的目光,张玄稔做起了思想工作:“同志们,庞勋首已枭仆射寨矣,其此地党羽今已翦除,我们应该认清形势、弃暗投明,此时不归降朝廷更待何时?”
“一切听从张将军安排!”匪徒们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洪亮的嗓音说。
这一天,春光无限好,康承训率领大军源源不断地开进宿州城。
总司令部门前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张玄稔率诸将上身*(含负荆请罪之意)缓缓走进门去,在康总面前施礼后,他说出了一番肺腑之言:“我们自降贼后没有及早觉悟,还长期与政府军为敌,真是罪该万死!我们请求率旧部去攻打符离和徐州,立功赎罪,如果大帅信得过的话,就给我们这个机会吧。”
康承训十分客气地让他们落座,然后说:“宿州城的和平解放,我们今天能坐在这里。全是你们的功劳!岂有信不过之理。”
总司令的信任使张玄稔的心里如释重负,他立即将自己谋划好的“诈为溃军劫符离”的计策和盘托出。康总听了大喜:“没想到玄稔你比我还多两把刷子,好好干!到时我定在天子面前为你请功。”
张玄稔挺胸立正、高声说道:“为人民服务!”
黎明时分。张玄稔于宿州城内堆积数千束干柴,纵火燃烧如城陷之状。然后带着数百骑本部旧兵北上符离。符离是一座山寨,距宿州城不过数十里地。第二天,康总就接到来自前线的战报:符离已破,张玄稔领着万余名降兵继续北上,直指徐州。
两三天后,康总又接到前线战报,这是一封张玄稔写给康总的书信——
大帅钧鉴:
徐州城业已被我王师占领,末将之故交路审中有开门纳王师之功。贼庞举直、许佶、李直已授首。此三颗脑袋是否送至行营?请明示。
张玄稔呈上
康承训让通讯员传话:此三颗脑袋还不够档次,就地掩埋算了。
说罢他立即召开师以上干部会议,决定率所部八万步骑去“宜将剩勇追穷寇!”康总今天的精神特别好,顶盔贯甲、全副戎装。他说:“当前的形势是一片大好,不是小好。叛匪们所占据的城池除濠州之外,已全部收复。据可靠情报,庞勋及其二万残余正在向宋州(今河南商丘)流窜。现在我命令朱邪将军率所部三千沙陀兵为前锋,追击庞匪,明天一早出发,本帅的主力随后即到。”
朱邪赤心从坐位上站立、行举手礼:“是!”
这时。康总帐下有将领不服:“大帅,凭什么总是他们当前锋?难道我们汉军都只配打打酱油不成?”
康承训当时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啊!这样的功劳不立白不立。
朱邪赤心看着屋顶上的瓦,若无其事地说:“打仗靠的是实力,到目前为止能抢我饭碗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吧?”
克用也列席参加了会议,忍不住插嘴:“想不打酱油也不是不可以,咱们不妨切磋切磋,有能耐的上!这叫公平竞争,如何?”
不服气的将领见说话的是一小孩,更不服气了:“哇哈哈、跟你一小屁孩切磋,你以为你是东方不败。像吗?”
克用火了,冲上去抡起拳头就砸。被他父亲拦住。
康总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说:“服从命令!”然后说了一番“团结就是力量”的大道理。
正在一路向西的庞勋领着二万人马刚走到石山这个地方,传来徐州陷落、父亲战死、儿子们被俘的消息,像五雷轰顶、晕厥过去。缓过气来之后,还得面对现实,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不顾一切的打下去;二是向政府军徼械投降。
投降的念头只在他脑中一闪就否决了,战、尚有一隙生的希望,只要能拿下宋州,凭借宋州的战略地位,不是没有翻盘的可能。降、自己脖子上这颗脑袋肯定保不住。砍头不过碗大的疤,怕就怕万一当今皇帝李凗是个朱由检式的人物,这凌迟、哪、哪、哪受得了啊?其实,庞勋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有唐一代从来就没有施行过凌迟之类的酷刑。
打定主意后,庞勋引军自石山西出,所过之处,“焚掠无遗”。以玩命的姿态、抱必死的决心攻陷了宋州南城。刺史郑处冲拼命固守北城,庞勋久攻不克、焦急万分。心想:再这样耗下去的话,待官军从背后包抄上来,自己就成了人家火锅里的涮羊肉了。现在只有实行第二套作战方案,南下攻打毫州。从康承训谨慎的性格来判断,他大概也懂得孙子兵法中“穷寇勿追”的道理吧?
想到这里,他果断地一把火烧了南城,引兵渡过汴水南下,不巧,半道上迎面碰上尾随而来的沙陀军,众匪徒争先恐后的逃命。庞勋彻底没脾气了,沿涣水向东一路狂奔。到了一个叫双堆集的地方,我发现这是一个非常适合打歼灭战的地方。
一千多年后的1948年,国民党军全美式装备的第十二兵团十二万余人也在这里全军覆没。从双堆集往东约十几里地是蕲县,架在涣水两岸的桥已被政府军破坏。庞勋傻眼了,他眼望着面前的滔滔江水。耳听着从背后传来的隆隆马蹄声,潜意识里,那催命的、可怕的沙陀军又追上来了。只觉得周身每一根神经都充满着死亡前的恐惧……
史书对于这一仗只是寥寥数语:“杀贼近万人,余皆溺死。降者纔及千人。”在这里,没有人背水而战,也没有人绝地反击;在这里,“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就只是一句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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