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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成瑾夺门而去后,再也不肯进屋来。
她原本想当日就回家,可梨香才伤了头,橘清靠不住,林妈妈只有苦劝她留下的份儿,至此她一时走不了。
孟惠知她在气头上,又唯恐她真会离开,便让晓荷去请她回来,自己搬到了隔壁的房间,白天也不敢外出了,夜里更是时不时地竖着耳朵听动静,生怕她真的收拾东西走了。
且说二人各怀心事,一个整夜流泪,一个整夜叹息。
直到第二日,姜成瑾起身,却发现一双眼睛肿如核桃。她忙拧了巾子敷上,坐了一会儿,便喊人来伺候。可喊了几声,却无人进来,她只好起身开门去看看。
不想房门一打开,却见孟惠站在门前,手里端着一碗羊奶豆花,眼里布满了红丝,声音有些沙哑,却还是对她笑如春风:“吃豆花了,你最爱的。”
姜成瑾镇定了一夜才平复下来的心情,湿了整个枕头方停下里的眼泪,不想这会儿又抑不住了。
“瑾儿…”一见她变了脸色,孟惠又慌了神,“你别哭!我马上走!”
说着,将那碗豆花放在门口,转身有些落寞地离开了。
姜成瑾抹掉眼泪,一时有些心软。可又想到他做的那些过分事儿,再次火上心头。一时难以自控,索性也不吃他的豆花,直接回屋关上了门。
***
这日,孟惠也不出门了,独自坐在院子里望着房门口。他尚未想出有什么好法子能让瑾儿原谅自己。他很后悔,后悔不该用算计来得到她的心。
可接下来他该怎么做呢?他害怕看到瑾儿流泪,只有等到她情绪平复些,再求她原谅。
这会儿,挨了揍又好了一半的琉秀忽然进了院子,见孟惠一个人坐在那儿,琉秀忙上前问候:“爷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孟惠见琉秀脸上还有淤青,不禁摇了摇头。
琉秀转了转眼珠子,少时殷勤地靠到孟惠耳边:“爷,最近我从萍珠口里打听到一件事儿。”
孟惠这会儿已经没有兴趣知道孟容那些破事儿,便显得有些爱理不理之态,琉秀见了,忙又说:“是关于晓霁的死。”
乍一听孟惠立刻醒了神,揪着琉秀的领口,忙问:“怎么回事?”
琉秀嬉皮笑脸地摸了摸空空的袖子:“爷,近来我又家中老母病重,欠下一屁股债了。”
孟惠不屑一笑,少顷从怀里掏出荷包里,将几块银子倒在他手上,“快说!”
收下银子,琉秀这才换上严肃的嘴脸,忙道:“说来奇怪,这事儿本该无人知道。原是萍珠伺候容大爷的时候,容大爷喝多了酒误把她当成了别人,欲行那变态的事儿。因前头容大爷弄残了一个姨娘,所以萍珠害怕,就不敢答应,不想却听容大爷说‘你要是不乖乖就范,我就把你也扔到井里!’”
孟惠摸了摸下巴,半信半疑地看着琉秀:“你们大爷虽然混账,可杀人他还不至于吧?”
琉秀忙道:“这小的哪里知道?还是萍珠来看我的时候,因心底害怕,就把这事儿也告诉了我。小的是觉得蹊跷,这才过来告诉三爷。”说着琉秀又低了声音,“可还别说,我见容大爷素日里打那几个姨娘的时候,下手那个狠!要不是每回都有太太和大奶奶拦着,指不定就打死了。”
可巧这会儿,橘清从屋里出来,一见院子里站着琉秀,她登时脸色一变。
孟惠见此,笑对琉秀道:“这事儿光凭萍珠自己的猜测可不能定论,不过你可以将这事儿多说给几个人听听,尤其是底下那些害怕容大爷的丫鬟们。”
琉秀忙点头,又回头看了橘清一眼,想起那日被她泼粪一时,登时火上心头,可又想起二人昔日欢好,难免又有些异样,之后揣着银子有些尴尬地离开。
孟惠登时想起晓霁与晓荷曾经同为老太太的丫鬟,二人虽然品行不同,但多少互相了解吧。
少时,孟惠去问晓荷,晓荷对晓霁果真是有些同情的,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还留着晓霁死时抓在手里的穗子。晓荷说:“在老太太屋里的时候,我常被其他丫鬟欺负,好在晓霁一直帮我。如今她死了,什么东西都被她爹娘拿走了,只留下这穗子,我看她当时抓在手里,想是她心爱之物,就不舍得扔了。”
孟惠看了看晓荷手里那鹅黄色的穗子,少时转念一想,心底来了个主意。
接着,他立刻叫人做了一个完整的鹅黄穗子,又将橘清叫了过去,吩咐道:“你去把这东西还给容大爷,就说在路上捡到的,问问是不是容大爷掉的。”
……
下午时分,姜成瑾走到窗边透过窗纸看了看外头,发觉孟惠已经不在院子了。她一时松了口气,但心底也有些失落。
“奶奶,二爷来了。”才无神地坐着,门口便传来丫鬟的声音。
“快请。”
孟礼拿着两个小泥人进了门,边笑道:“弟妹快看看我这泥人捏的怎么样?是不是比你那朋友的手艺好多了?”
“二哥请坐。”
姜成瑾言语有气无力,孟礼这才疑惑地看向她,却见她脸无血色,眸色暗淡,忙担忧问:“弟妹这是怎么了?”
“昨儿睡不着,今日就没有什么精神,无大碍的。”姜成瑾淡笑着拿过孟礼的两个小泥人,“不想二哥也有这份闲心,却是捏的挺好,可比我那妹妹捏的四不像好多了。”
“你妹妹?”孟礼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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