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是老夫老妻了,我是什么样儿人你不知道?”徒晏理着她的鬓发,心中感慨,一晃他们成亲都二十年了。
林青筠也想到这里,十三岁嫁入纯亲王府,十七岁有了初阳,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儿,如今一算,竟是有二十年了。再看徒晏,相貌温雅俊逸,瞧着只有三十,实则他已是四十岁了。
心里一动,赶紧取出镜子照一照,自己看了还不放心,又问身边的人:“佑安,我是不是老了?”
徒晏拿手滑过她依旧细嫩紧致、白里透红的脸,笑道:“你瞧瞧镜子里的模样,哪里老了?一点儿斑点皱纹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二十四五呢。”
这确实不是夸张,而是保养的好。
但凡大家族的人都有祖传方子,各式各样,其中有一样大多人家都不可或缺,乃是出嫁女必备,那便是保养容颜调养身体的方子。宫中的女人尤其注重这些,容颜是她们的武器,身体是富贵的根本,因为美色能得到皇帝恩宠,身体好容易孕育健康龙子,缺一不可。
女子的保养是从小开始,婚后尤重。
林青筠没有血缘上的娘家人,她的方子都是太后当年给的,也有樊术给的,但能保养的从内到外都显年轻,总似还有别的原因在。特别是徒晏,虽然也常保养,到底没女人那般麻烦,可他和襄郡王站在一块儿,根本看不出年龄差距,要知道襄郡王可是和林青筠同岁,比徒晏整整小七岁。她又留心了林如海与黛玉,再看看初阳,隐约猜到是得益于金莲子,黛玉还年轻倒罢了,林如海别说每回请辞都说年事已高精力不济,实则身体很是健朗。
林青筠虽然不是容貌之上,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徒晏还年轻着呢,她怎么能老?她也没想过做千年老妖精,只希望和徒晏一起变老。
“佑安,若是以后我老了,不好看了,你不会嫌弃我吧?”尽管相信他,但作为女人的忧患意识令她忍不住询问,仿佛每确认一回,心底就踏实甜蜜一回。
“嫌弃谁也不能嫌弃你。”徒晏从她手中夺了镜子,好笑的点点她的额头:“初阳都要成亲了,你这做母亲的还跟孩子似的。我们在一起二十年了,不是两天,也不是两年,我们不是一直都和和美美么?我们有一个二十年,就会有两个二十年,我还要和你生同衾、死同穴。”
林青筠脸上一红,既是因自己的话而难为情,也有感动和甜蜜。
若按宫中规矩旧例,太后住在慈安宫或仁寿宫,离宫中大佛堂近,且带有小园子,环境清幽,便于休养。但以往退位的太上皇与太后并不住在一起,林青筠徒晏两个却是没分开过,他们不像别家,就只一夫一妻清清静静,又有两儿一女在身边,初阳特地选了华阳宫。
华阳宫虽离他居住的养心殿远了些,但地方大。
华阳宫位于皇宫东边,离南三所近,进出可直走东华门,十分方便。虽然实际上睿哥儿、皓哥儿、元元都随夫妻俩同住华阳宫,但宫中自有规矩,皇子皇女各有住处,所以明面儿上睿哥儿皓哥儿都在南三所有院子,倒是元元是皇女宽松些。
徒晏一家子入宫,不止初阳高兴,太后也高兴,二十多年了,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到了跟前,她怎么能不高兴。
太后将皓哥儿元元接到身边,将初阳大婚的事儿交给了林青筠,即便是宗人府办皇帝大婚事宜,身为太后母亲到底要过目。原本林青筠在宫里住着还不大自在,得了事做慢慢儿倒习惯了,至于徒晏,国孝一完就官复原职,眼下正忙着朝廷里的事儿。
翻过年,大婚举行,宫廷内外一片喜庆热闹。
皇帝大婚有一定的流程,基本这天没林青筠什么事儿,只在仁寿宫里陪着太后说话。同座的还有几位皇家女眷,聊聊家中子女孙辈倒也热闹,只有林青筠一直关心着前面大婚处,但再焦心也只能等明天再见了。
次日林青筠早早就醒了,说不上为什么,心气儿就是静不下来。
“一会儿人就来了,先吃饭。”徒晏一面说一边对着睿哥儿使眼色。
睿哥儿嘻嘻一笑,挽着她的胳膊将她按坐在桌前:“母亲,你就是再急着看新媳妇也要吃饭啊,你不动筷子,我们可不敢动,我肚子都饿了。”
林青筠没好气的拍他一下,见皓哥儿也眼巴巴看着早饭,笑道:“赶紧吃吧,一会儿饿坏了我就是恶人了。”
元元拿起一个蒸饺,一边儿吹着热气一边儿往嘴里填,吃了一个才说:“大哥要带大嫂先去给祖母请安,我们吃完他们就来了。头一天见婆婆,大嫂肯定紧张,母亲你要是等他们一起来用饭,大嫂一定吃不好。”
“就你聪敏!”到底元元精怪,一眼看穿林青筠的打算,她的确想等着初阳和关锦绣一起用饭,那样等于一家子团圆了,做父母的都希望子女这样和睦的聚在一处。元元一说,她也知道自己操之过急,况且睿哥儿也大了,确实不好和嫂子同桌。
用完早饭,略等了片刻初阳便来了。
一看到进门的两人,林清秀就止不住的笑,哪怕初阳仍旧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知儿莫若母,单单从举止和那双眼睛里就能看出来,他对关锦绣很满意。关锦绣面上微红,带着新嫁娘的娇羞和甜蜜,但也没束手束脚,行止很大方。一起悬着不定的心,在看到一对新人时也落定。
“父亲,母亲,我带锦绣给你们请安了。”初阳一直握着新婚妻子的手。
关锦绣眼中划过意外,是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称呼太上皇与太后,但想到原本纯亲王府一家就特别,很快便释然了。关锦绣也聪敏,并不怯场,落落大方的跟着皇帝改口称“父亲、母亲”。
林青筠弯腰扶起两人,满面带笑:“初阳也成家了,好好儿对锦绣,好好儿过。”
“是,母亲。”初阳目光柔和的望向的关锦绣,关锦绣略微低了头,满脸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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