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手中用力,一把将相思扭过身来,朝舱门推去。相思手不能动,只能扭头朝他喊道“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难道一条人命在你的眼里就如此的不值钱吗?还是说,在你的眼里所有人的性命加起来也不及塌上那人值钱?若我说,我可以救她,你……”
“站住!”一声厉喝打断了相思滔滔不绝的话语,亦打断了念夏前行的脚步。“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那一字一字,皆重逾千斤,声声压在人的心上,令人喘息难安。
“我……我说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简直不把人命当……”这突然的转变惊的相思蓦然呆愣,只顺着他的问话应答出声。
“不是这句!”似是对她的回答极不满意,央月身形一动,转眼便出现在众人的身前,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面前一身鹅黄的相思脸上。
相思眸光一转,恍然大悟,一双杏眸流光溢彩“你想让我救她吗?就凭你刚刚对我的态度,我若不想救,你就算杀了我也是没有用的哦!”
“说,你想要什么?”只要可以救醒姒儿,他什么都可以答应,包括自己这条命。
念夏神色微急,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若轻易便许了她的要求,到时候吃亏的指不定是谁,张口便欲劝说,却被高祥一把扯住了左臂,她回头看时,见高祥朝她缓缓摇了摇头。
因为高祥知道,就算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爷也会全力一试,便如那一夜萧山之行一样,他不会放任任何可能的机会自他眼前溜走,只要事关塌上那人的所有事,他从来都是那般孤注一掷,宁可错做千般,也不愿错失一分。
念夏无奈,只好松了手中力道,狠狠瞪视着她。她最好如她所说般能就得了夫人,否则便是主子不追究,她也要将她分筋错骨以解心头之恨。
“无论想要什么都行?”相思眸光一转,狡黠至极“哪怕我要的是你,你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放肆!”高祥一声厉斥,怒上心头“姑娘若是识相,便开个价,无论多少,只要能救得了夫人,咱们也在所不惜。若再出口不逊,小心祸从口出。”这一番话警告意味十足,面前的女子却并不见半分惊慌,只含笑看向央月,似在等着他的回答。
“我答应,只要……你不怕死!”他眸内血色一片,便如地狱修罗浴血而归般妖魅至极。他可以答应她,却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真的杀了她。
“我一向胆大,最喜欢向高难度挑战了!”相思无所谓地笑了笑,转身便朝塌边行去,一番诊脉细听,望闻问切,倒是真有几分大夫的样子。
“她这种情况,我倒也是第一次见,自己没了求生的意识,便是别人再怎么救,也是徒劳!”相思皱了皱眉,显然理解不了这样的想法,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人悲伤绝望至此?
“没了求生的意识?”一手贴在塌上人儿的脸侧,轻轻摩挲在她细若凝脂的颊畔“因为他吗?因为他……”他喉间酸涩异常,像是一只利爪狠狠地揪在心间“虽然你不是她,却也要我尝当年她所受的痛吗?当年我明知道她喜欢我,明知道她甚至愿意为了我做一切的事情,却仍然为了这江山将她送给了楼寐,所以,你来替她报这一份仇了对吗?”只要一想到她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人,他的心都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几欲窒息。
“如果是这样……那么姒儿,你做到了!我错了,真的错了,便是你骂我打我我也绝不会反抗一句,你醒来,好不好?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替你去做,你想要什么,便是舍了我这条命,我也一定会替你拿到。好不好?”
“姒儿,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姒儿,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
他余生所有的爱,所有的恨,都牵扯在了她一人的身上。再遇见她之前,他从不觉得,生或者死,又有何不同,喜或者悲,又何须在意?可是遇见她之后,他会随着她的喜而喜,她的悲而悲,甚至她痛,他却比她痛百倍千倍。如果可以,他愿意替她承受那所有的悲伤和苦难,只求她余生安稳,喜乐无忧!
高祥与念夏皆红着眼眶转过了头,不忍再看。相思抿了抿唇,心头一阵烦乱“我再想想办法吧,你们最好先随我回云柳镇,那儿的云息山有一个天然温泉,可以护筋调脉,对她的身体再好不过了。我也可以问问爷爷,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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