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妘见浅语将门关上后,径直立在桌边不动,回头问囹鸠:“神使大人,你来当真是为我疗伤?”
囹鸠看定傅妘,缓缓靠近,那盛气凌人的架势逼得傅妘不由朝后倒退了两步,说:“你觉得呢?”
傅妘赶忙躲到一边,说:“可我怎么看都不像。”
囹鸠一笑,眸中带着清冷,说:“小妖女,你还没有把你的身世告诉你那佑珃姐姐吧?需要本使代劳吗?”
傅妘惊问:“你什么意思?”
囹鸠冷笑:“那日在埠阖城,本使虽然没有继续为难你,可你毕竟杀了本使的袖中之宠嘉鱼,你看如何才好?”
傅妘闻言,愣了愣,随即微扬下颌反驳说:“神使大人,这样说来,你还得感谢我才行!”
囹鸠听罢,微微一滞,随即问:“你杀了嘉鱼,却要本使来感谢你?何来的道理?”
傅妘浅笑说:“你的嘉鱼本是想置我于死地,但因它死了,才没有造成恶行,也就不会因它的恶行牵连你这个主子。难道,你不该谢我吗?”
囹鸠听了傅妘的话,不怒反笑,说:“听你如此一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是,令本使不明白的是,你明明知道自己没有杀死嘉鱼,却不辩解,这又是如何?”
傅妘微笑说:“这与你无关。”
囹鸠嘴角扬起,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说:“其实傅妘,本使明白你为何不辩解,因为杀死嘉鱼的人是你心念之人!你愿意为了他担下一切罪责对吗?”
傅妘听见囹鸠如此说,心中忍不住回想起在封㜾;、惜月屋外与氐崧相遇的那一面,他因误伤了她,却不敢直面,反而匆匆离开!这到底是内疚还是无所谓?
囹鸠见傅妘忽然就陷入沉思,静默了片刻,又说:“你可知他是谁?”
傅妘抬头看向囹鸠,少顷,轻轻点了点头。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妖魔两界的主宰,是北卫幽地的一方之主!
囹鸠说:“既然知道他是谁?那你为何还要对他心生恋慕?”
傅妘诧异,问:“为何不可?”
囹鸠正色说:“你觉得一方之主会因儿女私情而放弃自己的宏图大业吗?”
傅妘听罢,脸色犹疑。对啊,崧哥哥会为了她而停止抢夺灵器吗?当然,这也许只是她的痴心妄想而已。
囹鸠又问:“傅妘,你可知他最近在做什么?峨眉被他满门屠尽,是为了菩提篮。而方诸岛的墟空船失窃、瀛洲的梵音琴被夺走,这些全与他有关,你还要助纣为虐?看来,你去了坣岐山也是白去了!这正邪不两立的事情,你还看不清?”
傅妘迟疑,吐了个“我”字,竟不知如何与囹鸠这理直气壮的道理辩论。她不是半妖么?为何囹鸠要与她说这些?
囹鸠淡然一笑,说:“傅妘,你虽然是半妖之身,却不可为半妖之事!你心中想着,恋慕他,就该与他同气连枝才对!可是,你要明白,他现在做的事情,你若不趁早阻拦,今后你绝对会后悔!”
傅妘抬眼,怔怔望向囹鸠,呐呐说:“神使大人,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你不是说,他不可能为了儿女私情停止做他想要做的事!”
囹鸠笑道:“傅妘,既然当日在埠阖城,你能够窥破本使雷霆结界中的神旨,那说明,你有仙身慧根。况且本使用法力催你返回真身时,你虽然上半身变成了鲛人形状,但你的双脚却还保持人类的模样!这让本使不得不相信,你尽管是半妖,但你体内却有仙力,只不过那仙力未得释放,发挥出的力量不及你妖力强大。”
傅妘疑惑的问:“神使大人,你让我越来越不明白了。”
囹鸠说:“你那日与他面对面相击,众人都以为你是受了重伤才力竭晕死,却不知是因为他本就是妖魔两界妖魔之力最强盛的力源所在,你与他相搏,明显是妖魔之力被他消耗怠尽,而体内的仙力及其他力息未被释放出来的缘故。”
傅妘恍悟说:“神使大人的意思是,今日前来,名曰疗伤,其实是为释放我体内的气息?”
囹鸠微笑,眼中划过一丝赞赏,说:“的确如此。”
傅妘又问:“神使大人,如何知道我体内还有其他气息?”
囹鸠神秘一笑,说:“这些,你不必知晓。你体内的气息,本使也不敢全然释放,顶多将那仙力放出即可!只是今后,你若要再变回鲛人时,恐怕得将仙力封闭才行。”
傅妘诧异,问:“神使大人的意思是,我若用妖魔之力时,便不可用仙神力;用仙神力时,就不能用妖魔之力?”
囹鸠颔首,说:“正是。”
傅妘愕然,忙说:“那我的体内不就是两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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