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肠寸断,过往点滴,皆是讽刺。
他不杀她。
也不放她。
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身体日益消瘦,她却浑然不在意。
她说过,要么杀了她,要么放她走。
反正,她宁可死,也不会做他的囚犯。
牡丹送肉糜粥进来的时候,孟白云静坐着,双眸无神的看着窗外,背影羸弱瘦削,让人几分心疼。
她放下粥,她听到动静,却也没转过头,只是冷冷道:“拿走。”
“夫人,您吃一点吧。”
“别叫我夫人。”
牡丹叹息一口:“夫人,您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奴婢知道您生气,可是身体是自己的,您……”
“闭嘴,滚。”
谁的劝都听不进去的人,牡丹也清楚自己人微言轻更是没有分量。
于是,又是一声叹息:“肉糜粥给您放这了,奴婢就先出去了。”
孟白云没理会她。
听到门带上的声音,她依旧没转过头。
日子好像变得十分简单,简单的就剩下两给字:耗着。
这几天看来,他对她也并非全是利用,多少是存了几分真心。
她就这么和他耗着,耗到死之前,看是他恼了杀了她,还是心疼了放了她。
这两天,送来的任何东西她都不吃。
也没胃口吃。
她日复一日的看着窗外那颗大树,盛夏时分,树叶油绿,生机勃勃。
树上有两个鸟窝,一窝麻雀,另一我也是麻雀。
母雀白日出去觅食,小雀在巢中等着饭吃。
和谐温馨。
一窗之隔的她,羡慕着树,羡慕着鸟。
他们简单的活着。
一日三餐,寒暑春秋。
春日发芽,秋日落叶。
不像人,活的太复杂。
纵然是最甜蜜的爱,杂糅了阴谋,诡计,算计,利用,都肮脏的让人不耻。
孟白云便是如此的不耻龙傲寒。
房门再度被推开的时候,她还是没回头。
身后,一双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
她烦躁的扭动了肩膀企图甩开,头顶,一个轻柔的声音,满是关怀:“夫人,是奴婢。”
苏儿。
倒是意外。
她看向苏儿,苏儿眼圈通红:“夫人,几日不见,您怎瘦成了这模样。”
瘦了吗?多好,上辈子嚷嚷了一万次减肥,都没见掉一两肉。
她脸上,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见到了点生动温暖的表情:“你哭啥,你怎么来了?”
“是龙府的马车送奴婢来的,老夫人说了,是送奴婢来见您,您怎么住在这啊,这是谁家啊?他们怎么您了,您怎么就瘦成这样了,您没好好吃饭吗?您的眼圈好黑啊,您多久没睡觉了?”
苏儿连珠炮发的关心,让孟白云心暖。
这世上,除了秦王和她娘她妹妹,总还有一个满心满眼关切着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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