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中年双眼布满血丝,脸上肌肉扭曲,似乎在承受着莫大痛苦。
“死——!”他嘶吼着又拍出一掌,朝着空中的鲁玉轩追至。
鲁玉轩忙挥剑如梨花绽放,银光灿灿,挡住这一道掌劲儿,却浑身酸麻无力,内力告罄,若非剑法高妙,她接不住这一掌。
这灰衣中年像换了一个人,功力暴涨两三倍,她原本胜他一筹,不过因为他凶悍不畏死所以一时拿不下,只要时间足够一定能册过,如今却落在下风,根本接不住他的掌力。
“啊——!”灰衣中年发了狂,双眼瞪大,泛着血红光芒,又推出一掌。
鲁力轩有些发软,她从没见到人能凶恶成这样,像是怪兽一般,吓得她肝颤儿,想要抵挡却有心无力。
“嗤!”一声厉啸从她身边响起,宛如一支白箭,瞬间破开了灰衣中年的掌力,直射至他胸口。
“砰!”指劲与灰衣中年相撞,他哴跄退一步,脸上越发狰狞,怒吼一声再次推出一掌。
“嗤!”李慕禅又按出一指,破开掌力,再次撞上灰衣中年胸口,发出“叮”一声脆响。
李慕禅皱眉,知道灰衣中年也有护心镜。
他一指接着一指射出,两手轮流按出,几指是射向灰衣中年,又有几指是射向树根下的雄飞。
仅是片刻功夫,李慕禅已经射出二十几指,看得鲁玉轩目眩,自忖换了自己怕是应付不来。
“噗噗!”有两指击中地上雄飞,看他不动,李慕禅仍不觉妥当,但要先收拾了另一个再说。
灰衣中年狂奔扑向李慕禅,像是迎着箭雨一般扑来,李慕禅忽然撤去指力,猛的一拳捣出。
“虹……”,一声奇异的啸声中,一道龙形影子撞向灰衣中年。
“砰!”灰衣中年想闪避,却没想到这道龙形影子竟会拐弯,速度奇快,他来不及闪避第二次,直接飞了出去。
李慕禅双手十指齐挥,漫天的指力激垩射,灰衣中年在空中不停的颤动,一道道指力落在他身上。
“砰!”他重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慕禅长吁一口气,这一股恼的狂攻如暴风骤雨,耗费他极大精神,但见鲁玉轩飘过去,忙道:“小心!”
鲁玉轩不在意的摆摆手,已经到了雄飞身前,弯腰俯身查看,却“砰”一下飞了起来。
雄心突然睁眼,掌如闪电,鲁玉、轩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只经挨了—掌,如被巨石撞上,眼前一黑已经倒飞出去。
“嗤!”一道指力破开虚空落到雄飞胸口,他心口破开一团血花,再次“砰”的倒在地上。
李慕禅一闪到了空中,接住鲁玉轩,飘飘下落,急声道:“鲁姑娘!”
鲁玉轩嘴角带血,深邃的眸子闪着迷茫,变化太快让她反应跟不上,李慕禅的声音清朗,镇定了她精神,眸子闪了闪恢复清明,扭身便要挣扎出李慕禅双手。
李慕禅松手,鲁玉轩脚踏地上,挺身站起来,晃了晃还是站稳了,“哇”吐出一道血箭,脸色却有了一丝红润。
李慕禅道:“不要紧吧?”
他刚才顺势把了她的脉,却是受了重创,雄飞这临死一击非同小可,鲁玉轩没有防备,护体罡气被破,实打实的挨了这一掌,已经伤了五脏六胺。
鲁玉轩伸手抹一下嘴角的血渍,狠狠瞪李慕禅一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只白玉瓶,倒出一颗碧莹莹的丹丸吞了。
李慕禅心中的不妥感觉消失,迈步到了雄飞跟前,他已经死透了,不是装死又来至灰衣中年身前,也已经气绝而亡。
他摇摇头,这一次还真带了几分侥幸。
鲁玉轩哼道:“这回终于死了吧?”
李慕禅点点头:“大功告成!”多亏了鲁姑娘你。”
鲁玉轩没好气的道:“别说好听的了,丢死人了!”
李慕禅道:“这两个都是老奸巨滑之辈,在他们手上吃亏不算丢人,……你的伤不要紧吧?”
“死不了!”鲁玉轩哼道。
她又羞又恼,没想到李慕禅如此厉害,而且也老奸巨滑,自己跟他一比,真是一无是处!
这让自视极高的她极为着恼,原本以为自己出身白云宗,又年纪轻轻成为宗师,远非这个土不拉叽的家伙能比。
现在看来却是自己远不是人家的对手,一时之间落差太大,她实在不平衡。
李慕禅道:“咱们快走。”
鲁玉轩道:“不把他们埋了吗?”
死者为大,虽然生前是大敌,但人死了,自然不能再计较,总不能令其曝尸于野,死无葬身之地。
李慕禅沉吟着点头:“也好。”
他问鲁玉轩:“鲁姑娘还能动?”
“不是还有你嘛!”鲁玉轩白他一眼。
李慕禅摇头笑笑,自然不能跟她一般见识,抄手夺过她的长剑,鲁玉轩哼一声,撇撇嘴,暗骂“小气的家伙”。
剑是宝剑,坚硬无损,但看李慕禅毫不怜惜的用来挖坑,仍觉得一阵阵心疼,忙叫道“你轻一些,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李慕禅笑道:“无妨,我会小心。”
他说着更大,看得鲁玉轩心惊肉跳,气恼的跺跺脚,李慕禅动作极利落,她刚想开口骂人,李慕禅已经停剑。
他手招了两下,两具尸首飞起来落进坑里,他然后双掌一推,周围泥土缓缓落进坑里,转眼形成一个小土丘。
李慕禅望着脚下这小土丘,忽然生出几分悲怆。
鲁玉轩看他这副表情,撇撇嘴道:“还不走吗?”
她年纪轻轻,经历甚少,对生死没有太多的感触,看到两人在眼前死去,只顾得争强好胜却没有别的感觉。
李慕禅深吸一口气,敛去所有的感思,把剑一抛,转身便走。
鲁玉轩忙接住宝剑归鞘,瞪他一眼忙跟上了,走着走着便欢喜起来,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帮忙了,竟然刺杀了雄飞帮的帮主,想想真是了不得!
李慕禅与鲁玉轩回到太华堂,鲁成江与胡为农正在大厅等着,神情焦躁不安,实在不放心。
虽知李慕禅厉害,但关心则乱,不知道鲁玉轩会不会受伤。
待看到两人进来,他们忙迎上前。
鲁成江见鲁玉轩脸色苍白,脸色大变,忙问究竟,鲁玉轩的伤确实不轻,虽然有灵丹妙药,也需要静心调养几日。
鲁玉轩却全不在意,比起受的伤,两人干的事更大,兴奋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通,她声音清脆悦耳,吐字又清晰,将经过说得惊心动魄。
听到最后鲁成江与胡为农吐出一道浊气,脸上布满了兴奋,鲁成江呵呵大笑起来。
胡为农道:“李堂主,厉害呀!”
李慕禅却没什么欢喜神情,摇摇头:“堂主,胡堂主,我想试着布置一套阵法,得捱过这一段时间。“
鲁成江疑惑的道:“李堂主,杀了雄飞不高兴?”
李慕禅苦笑:“自然高兴,不过现在咱们四大宗师,只有我一个能动手,万一真有人上门怎么办?”
鲁成江与胡为农脸色一变,兴奋神情敛去,看头皱起。
这确实是一大问题,如今只有他支撑整个太华堂,委实危险。
正说话间,一声大笑蓦的响起:“鲁帮主,贵客上门,怎不迎接?!”
鲁成江“唰”一下沉下脸来,冷冷道:“姓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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