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天明,几人稍作洗漱,在客房用过早点准备动身赶往京城,如果脚程稍快,定能在下晌赶到。唐天启打开房门,唤来店小二去马房把他的马牵出来。就在这时,只听得楼下闹哄哄,唐天启定睛瞧去,从客栈门口冲进一队官兵,有上百人之人,领头人居然是昨天当街行凶的恶汉之一。
那恶汉抬头一看,正瞧见了唐天启,急忙对官兵领头将领说道:“郝将军,他们就在上面。”
那将领手一挥,官兵们从两旁一拥而上,顿时把唐天启他们的客房门口围得个严严实实。
屋里的沈溍微微皱眉,那齐大海则吓得直打哆嗦:“是来抓我的吧,来了好多人。”
那恶汉和那领头的将军来到跟前,看着唐天启,见他脸色冷峻,似要吃人,想起昨天受的教训,吓得结结巴巴的对那领头将军说道:“郝…将军…,就…是…他…阻…碍我…们执…行公…务。”
说罢,那恶汉往郝将军后面一躲,生怕唐天启暴起伤人,他可是尝过苦头。
那郝将军轻蔑地看了恶汉一眼,嘀咕了一句“怂货”,往前一站,威风凛凛,盛气凌人的对唐天启喝道:“本将乃镇江千总,你是何人,竟敢阻碍公务?你可知道,那齐大海是通缉犯,包庇罪犯可是很严重的罪。”
看来昨天那几名恶汉并不是无名之辈,竟然能连夜去镇江搬来郝天德这样正六品千总,能量不小。
以唐天启的武功,眼前这些官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对方毕竟是朝廷官员,如若动起手来,沈溍毕竟是官场中人,朝廷中怕会有人说闲话,而且旁生枝节,恐怕对于此次进京也极为不利。如果不动手,看这架势,这些人貌似不带走齐大海,不会善罢干休。
唐天启正犹豫不决,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郝将军,你好大的官威!”原来是沈溍迈步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郝将军见是沈溍,不由得吓出了一声冷汗:“沈…沈…大…人。”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立刻跪下行了个军礼:“末…将…郝…天…德参…见沈…沈…大人!”郝天德曾经跟着上司去拜见过沈溍,自然认得沈溍。
其余官军见主将都下跪行礼,知道这沈溍恐怕是朝中大官,一起下跪,跟着主将行礼,齐声喊道:“参见沈大人!”
只有那恶汉在一群人中鹤立鸡群,跪也不是,站也不是,他们本来是秦王府的亲兵,平日在西安作威作福,这次奉命捉拿齐大海,自也是携秦王之威。没想到好不容易逮到齐大海,却遇上了唐天启,打又打不过,就连夜去那镇江官府搬救兵。
郝天德也是官迷心窍,在千总的位置上一待十年之久,一直想找个机会向上爬一步,只是苦无机会,这次听得秦王亲兵诓骗,有这么个机会能和秦王搭上线,那以后的官路岂不是十分远大,那秦王可是朱元璋的亲儿子,现在最大的藩王,在朝中随便一句话都够他受用一辈子,又听秦王亲兵说协助抓人而已,只赚不赔的买卖,一兴奋,点起军士就连夜赶来,一路还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
可是郝天德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混账秦王亲兵要抓的通缉犯是在前兵部尚书沈溍手上,这可是前任全国最高军政长官,堂堂二品大员,虽然只是前任,但只是暂时致仕,且他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一句话都可以要了他的命。本想傍上秦王捞个前途,此刻不但生官无望,就是眼前这顶戴能不能保住都是个极大的问题,思及于此,郝天德恨不得宰了那混账秦王亲兵。
当然沈溍不会去揣度郝天德那些龌龊心思,也不理那恶汉,他目光如炬,盯着郝天德:“你要拿的是他么?”沈溍指着齐大海问道。
“是…不是…”郝天德吓得直打哆嗦,身体似筛糠,说话已经不利索了,指着那恶汉道:“他…说…那…秦…大海是…是…朝…廷通缉…犯,凶…狠异…常,要…末将协助…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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