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继行走后,孟宛鹤吩咐家里人分头布置,只盼拖延时间,等祝继行掩杀,以便里应外合。一时间院内院外都没了动静,竖耳听,才能察觉细微的跑动声。
突然,隆隆几声轰鸣!院门碎裂,坚实的院墙也坍塌出了两个大缺口。以郑元为首的后土教弟子,一窝蜂地涌进院子里。
寒风呼啸而起,院中事先泼洒下的水瞬间冻结成冰,把毫无防备的后土教众困在原地。暗处,冷不防不知刺出多少冰凌,首当其冲之人立刻送命。
郑元眼疾手快,拉过身边的同门帮自己挡了冰凌。随后,运诀脱出双腿,转身冲向冰凌刺来的地方,挥掌就打。他掌上携黄芒,显然是土诀的本事,中掌之人立扑,满地翻滚。
孟显伦看见郑元厉害,使唤家里人道:“那人是个高手,给我拦住他!”七八个人应声而出,围攻郑元。
郑元安行疾斗,双掌齐舞,掌上黄芒化为两条长蛇上下翻飞。上前围攻的几个人,但凡被那黄芒扫到,身子就像纸糊的一样迎风便倒。
孟显伦大骇,仔细看那些被郑元诀法伤到的人,伤口处皮肉绽开,泛着青黑色,显出腐烂之相,便喊道:“他掌上有毒,都当心些!”
“就会指使别人,怎么不自己出手!”孟宛鹤蔑笑着,也加入战阵之中。
孟显伦涨红了脸,却又不敢轻易接近郑元,于是远远使出“寒冰破”。郑元脊梁骨一寒,立马知道有人暗中算计,抬眼在院子里一扫,看见了对他施诀的孟显伦。
郑元冷冷一笑,喊道:“哪个会等着你来杀!”用土诀护体,暂时抵挡寒冰破,挥掌欺身而来。
孟显伦不得已应战,但忌惮郑元那诡异的掌法,不敢让他近身,一面招架,一面连连退却。可院子大小所困,最终后背靠在了墙上,退无可退。
孟显伦心里一凉,因惧生怒,奋力在左臂凝聚起水元力,使出了“碎冰掌”。郑元见了,正中下怀,引黄芒还了一掌。两掌相接,黄芒立刻侵吞了碎冰掌的玄光,顺着孟显伦的手臂,瓜藤似的向上攀。
郑元桀桀笑道:“‘腐尸掌’的滋味,你很快就能享受到了!”
这下孟显伦慌了神,趁郑元后招未至,赶紧抽身逃开。遇上几个兄弟子侄,通通拽去阻拦郑元,自己则像受惊的劣马那样哀声嚎叫着,慌张地躲进了后院。孟显伦找了个隐蔽处藏身,这才发觉左臂自手掌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缩腐烂下去,很快整条小臂都没了知觉。
孟显伦心急火燎地使出“雨润诀”,但输送过去的水元力刚一遇到侵入的土元力,就马上消散,完全聚不成诀法。眼看着腐烂已到了上臂,迫近肩膀,孟显伦右手一捏,结成一柄冰刀,颤巍巍贴上了左肩。事到临头,孟显伦还是迟疑着不敢下手,但毒素的蔓延又怎会给他斟酌的机会。最后,连肩膀也变成青黑色。
情知这毒一旦渗进脏腑,自己必死无疑,孟显伦发起了狠,一刀捅进肩膀。划开皮肉,剜出骨头,挑断筋带。钻心的剧痛让孟显伦呲牙咧嘴,滚出的眼里混着鼻涕全都流进了嘴里,也无心擦拭。
筋骨都已经错开,胳膊和身子间只剩一丝皮肉连着。孟显伦二目圆睁,良久之后,嘴巴咧到了耳朵根,哈哈大笑。后院,阴风惨惨,呜咽着如哭如诉。冰刀掉落,摔碎在地,溅起鲜血点点。手臂齐肩断开,“啪嗒”一声,浸在了血泊之中。
院中,后土教和孟家众寡悬殊。没多久,孟家二十多人或死或伤,连孟宛鹤在内,尚有一战之力的只剩六个。郑元耀武扬威,谁都拿他没办法,即便孟宛鹤亲自与他对敌,也只能拖延,不能取胜。
所有人,从奋勇到猜疑,再到失望,最后终于绝望。孟家各自为战,人人自危,人心再难拢到一起。后土教众则个个认定胜利在望,越发地凶狠起来。孟宛鹤也自知胜算淼茫,越战越疲,数次差点就中了腐尸掌。
抱怨和咒骂,决了堤似的从每一张嘴里喊了出来。
“满口漂亮话,我们拼命的时候他们在哪!”
“早觉得祝家人不是诚心实意,果然不出所料!”
“他们都吓破了胆,逃命去了!”
“没种的东西,老子咒他们不得好死!”
……
“祝家子弟听令!疾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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