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赏使走后,薛昆先站了起来,讪道:“愿赌服输,你们俩的纠葛,可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和尚,再多嘴,我跟你拼了!”华容冷漠地说完,站起身朝外走。
薛昆轻蔑一笑,说:“圣使让咱广布标识,召回同门。不能抄近路了,咱们得从城里走。”
“好一个长舌贼秃,嘴皮子不念经,净拿来废话!”说着话,华容出门右转,奔定安城去了。薛昆却没着急走,而是满屋子里捡起了茅草,后来甚至还把手探向了桌子这边。
小玫和冷逸云赶紧缩起脑袋,宛如两尊泥塑似的,丝毫不敢动弹。茅草被抓走,只要薛昆探头看,就能和她俩瞧个对眼。万幸他只顾着捡草,竟没有察觉桌子后一直藏着俩人。
最后,散乱在整间屋子里的茅草被他均匀铺了满地。临出门前,回手一指,茅草无故燃了起来。浓烟滚滚,很快溢满了茅屋。但这并非寻常黑烟,而是微微泛着赤红,显然蕴有火元力。薛昆如此做,是生起了血天宗的信烟,好让方圆几百里的同门,看到之后都往这边聚拢。
这下可苦了小玫和冷逸云,她俩还不知道薛昆有没有离开,可火势已经不容乐观。被烟雾呛到,还要强忍咳嗽怕被发觉,憋得泪流满面。好在身前拦着张桌子,暂时不怕被烧到,但光是在这丹炉似的屋子里,也要炙烤得浑身开裂。
有那么半盏茶的工夫,约摸着薛昆应该走远了,小玫才敢催动凝冰诀,把逼至身边的火焰灭掉。冷逸云则赶忙取了仙芝培元露,两人各抿一口,身上的烧伤很快褪痂,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小玫啧啧称叹:“难怪这仙芝培元露算得上天下两大灵药之一,想必,另一个坛子里的两仪续命散也不是徒有虚名!”说完,又拍了拍冷逸云,道:“咱们可得快追,别跟丢了。”
“追?咱们躲都来不及,干嘛还要追上去?”冷逸云让她这话吓到了,摆着手不答应。
“嗨,你想啊,他俩是干什么去了?”小玫问。
冷逸云还是没明白,说:“干什么……不就是要召回同门吗?”
小玫笑道:“他们是要广布标识,才能召回同门!就算咱们赶去血天宗,也不过是能对付一两个血天宗的人。可若是咱们暗地里跟着薛昆,把他留下的标识毁掉,岂不是比一味赶路的收获来得大?”
冷逸云恍然顿悟,拍手说:“正巧,我最擅于研究暗号标记!咱们不用毁掉,我去改上几笔,让他乱成一团!”
“太妙了,咱们两个真是默契,怎么以前没发现呢!”小玫惊喜得不能自已,牵着冷逸云的手蹦蹦跳跳。
冷逸云也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说:“说的是啊,咱们以前……”
两人尴尬起来,以前,她们可是誓不两立的死敌。
“云妹妹,我以前对不住的地方,还请见谅啊。”小玫难为情地说。
冷逸云嘻嘻一笑,道:“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啊,可比亲姐妹还亲!”
大抵说来,两个姑娘虽性格迥异,却也都无恶心。之所以结为死敌,或许就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也多亏了华容这么个对头,让她俩齐心协力同仇敌忾,生死与共之后,成了亲密无间的好姐妹。退一步,海阔天空,也能把人看得更全面。指不定,原本那个怎么瞧都不顺眼的对头,阴差阳错间,就会变成知交莫逆的同伴。
两个及笄上下的姑娘,手拉手跑向定安。想到血天宗的人看到被涂改的标记时,那不可开交的样子,就不禁发笑。可谁都不曾料到,在将来,这会是一个让她们追悔莫及的抉择。
定安城里,人心惶惶,却并非只是因为薛昆之前施展的“啸聚山林”。满城熙熙攘攘,处处像赶闹市那样热闹。更奇怪的是,家家户户,都把孩子簇拥在中间,有些更是由两个大人左右抱住,似乎唯恐会被人抢了去。
“可恶,难不成又是薛昆和华容搞的鬼!”小玫气愤地跺脚,拦下一个匆忙赶路的人,打听道:“您这是着急去哪?刚才城里怎么了?”
那人很不耐烦地说:“猫妖,猫妖啊!你别碍我的事,我得赶紧回家看看孩子去!”说完,挤开小玫慌张地跑了。
“猫妖?”冷逸云想起,薛昆在落墨轩里,曾化身成老虎模样,难不成这猫妖说的就是他。可匆匆跑过几人,他们的言谈又让冷逸云糊涂起来。
“你看见猫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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